張誌遠笑道:“你一口一個一偉,你和他關係很鐵嗎?”
“那當然!”牛福勇“蹭”地坐到桌子上,道:“一偉是我哥,他不僅人品好,而且能力很強,他時時處處幫助我,還救過我的命,您說這樣的兄弟哪裏去找?我給您提個建議,適當的時候把一偉提拔一下,我感謝您嘞!”
要在平時,或者說換做其他人的話,張誌遠定會惱羞成怒,自己手中的權力且能任由其他人指揮和染指?可麵對活寶牛福勇,他非但不生氣,還覺得他心眼直,能替別人考慮。開玩笑地道:“你要是把溪河煤礦給我辦好咯,我就提拔陸一偉,怎麼樣?”
“真的?”牛福勇信以為真,跳下桌子來走到張誌遠跟前道:“張縣長,咱可說好了啊,我要是把溪河煤礦建設好咯,你可得提拔一偉,成不?”
“成!”張誌遠不自覺地大笑起來。
牛福勇樂了,滿口江湖豪氣地道:“還是張縣長人實在,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張誌遠突然停止了微笑,道:“牛福勇,我對你的過去還是比較了解的,不過你現在改邪歸正了,我一切不再追究。我希望你以後把身上的匪氣去掉,多加學習,拿出一副當老板的樣子來,這樣,你的朋友一偉臉上才有光啊。”
“行!我聽您的。”牛福勇爽快地道。
一係列談話完畢,也到了午飯時間。一行人去了食堂,享受著一頓別具風味的特色小吃。正當吃得津津有味時,張誌遠的手機響了。他掏出來一看,匆忙走出外麵躲在一個無人的角落接聽。不一會兒,麵帶愁容回來道:“不吃了,我們趕緊趕回縣裏!”
白玉新和陸一偉料定發生了什麼事,放下碗筷就往外麵衝。
在車上,白玉新小心翼翼地問道:“張縣長,發生什麼事情了?”
張誌遠臉色極其難看,手裏緊緊攥著手機,眼神死死地盯著前方,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侯書記出事了!”
“啊?什麼時候的事?”白玉新和陸一偉幾乎同時發出聲音,對這一消息感到異常震驚。這怎麼可能?
張誌遠嘴角微微抽動,奮力舉起拳頭向車後座砸去,近乎失去理智地道:“今天早上侯書記從古川縣返回市區的路上,出了交通事故,此刻還在醫院昏迷不醒。”
陸一偉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說出事就出事了?看到張誌遠苦喪的情緒,他的心裏同樣不好受。
張誌遠咬著牙道:“該消息還處於封鎖階段,剛才是郭書記的秘書小川給我打的電話,所以你們回去以後不要亂說,我現在馬上去市裏。”
“我也去!”白玉新咬牙切齒地道。
“你不能去!”張誌遠道:“你現在馬上去古川縣,盯緊馬林輝,在這個關鍵時刻絕不能放鬆!”
然後對陸一偉道:“一偉,你在家裏給我坐鎮,家裏不能亂,一旦出現有什麼苗頭,你立刻向我彙報,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
到了縣城後,幾人分道揚鑣,陸一偉回到縣委大院,坐在辦公室焦急地等候著消息。
侯永誌出了車禍?是偶然,還是陰謀?如果是偶然,一切都好說,可問題是這場車禍出得太意外了,就偏偏出現在馬林輝被捕後。那凶手是誰?是馬林輝的“四大金剛”?還是與馬林輝有權錢交易的李虎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來馬林輝的事情還沒有查清楚,還在又穿插進來這檔子事,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更加撲朔迷離。然而,事情的進展遠遠沒有因為侯永誌的出事而中止,反而變得愈演愈烈,甚至省委主要領導都對此事做出重要批示,遠比張樂飛事件的影響要大得多。
陸一偉坐在辦公室前用筆寫下了馬林輝、李虎剛以及侯永誌三個人的名字,越想越覺得事情遠遠不止這麼簡單。他有預感,侯永誌出車禍極有可能是人為製造。
政府辦主任李建偉門都沒敲就火急火燎進來了,進門就問:“一偉,你聽說了沒?市政法委書記侯永誌出事了!”
盡管張誌遠讓李建偉出任政府辦主任,但很多涉及機密的事情還是盡量繞開他,不讓他參與,關於二寶煤礦的情況在他麵前隻字未提,昨天接到馬林輝被捕的電話支走他就是一個很好的作證。
陸一偉很是驚詫,明明張誌遠說這個消息還處於封鎖階段,沒想到李建偉都已經知道了,何況其他人呢。他趕緊用報紙將桌子上寫有名字的稿紙蓋上,故作鎮定地道:“不知道啊,你聽誰說的?”
“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呢,我也是剛剛聽說,過來和你核實一下。”李建偉頗為失望地道。
陸一偉苦笑道:“我的李主任,市領導出了事我怎麼可能能知道呢,你太高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