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老還是不發表任何意見,轉身又問陸一偉:“一偉,那你的意見呢?”
來了好多次,這是譚老第一次和他征求意見,讓他有些受寵若驚。看來,自己已經進入了譚老的法眼,成功融入到這個圈子當中了。他頓了頓道:“白縣長分析的很有道理,張縣長在南陽縣談不上鞠躬盡瘁,但絕對可以稱得上嘔心瀝血。他在不同場合不同時間告誡我要嚴守紀律,何況他家什麼情況我一清二楚,說他貪汙我不信服。不過,通過這件事我看到了另一個層麵,那就是張縣長已經動搖了利益集團的根本,如果再不出來及時製止,很有可能傾覆北州官場的利益鏈。”
“嗯!”譚老點點頭道:“一偉分析得很有道理,想不到他年紀輕輕看問題就這麼毒,一下子就看到了問題的根源所在。那你們說說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必須將張誌遠救出來!”白玉新道。
“怎麼救?”譚老問道。
“這……”白玉新支支吾吾說不上來。
譚老道:“我來說說我的看法吧。我到不覺得他田春秋是利益集團的重要角色,甚至不在利益中心,但他被綁架在這條利益鏈上。正如一偉所說,誌遠的做法動搖了其根本,這才是關鍵所在。你們也知道,田春秋早些時候就傳著要調走,為什麼遲遲不肯動他?說明他還是不夠出色,不夠優秀,工作得不到省委領導的肯定。以我多年組織部長的眼光看待這一人,能力平庸,不足以成大器;水平有限,不足以出成績。對於這樣的人,不適宜放到重要崗位,他隻適合到專業的崗位搞專研,交給他一個市,他駕馭不了。我想這也是省委黃書記對他的看法,有意再考察一段時間,並為其謀劃適合的崗位。”
“他田春秋是個聰明人,應該能看透這一點。所以,在北州的最後一段時間,他不希望有什麼驚人之舉,隻求安穩過渡,更不希望在任期間出現大麵積的腐敗塌方,尤其是市委領導班子中間,更是慎之又慎。你說他不知道李虎剛的腐敗行徑?還是不知道其他人的做法?他心裏非常清楚,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自誌遠到了南陽後,確實是撲下身子做出了幾件漂亮的事,可田春秋卻不這麼認為。他以為誌遠這是在害他,特別是張樂飛自殺後,省委黃書記將田春秋叫到辦公室狠狠地批評了一通,指責他領導無方。而誌遠今天又抓出這麼一樁大案來,田春秋肯定是想方設法撲滅了。他害怕省領導知道後又要降罪,這對他的仕途是極其不利的。”
“玉新剛才說要救出誌遠,我看不然!既然大家都一致認定誌遠沒有問題,那就讓他去查吧。這樣一來也好,至少可以證明誌遠是一個好官。”譚老接著道:“這段時間呢,大家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不要表露太多不滿情緒,尤其是你,金柱,怎麼能和田春秋頂撞呢,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回去以後給他道個歉,聽明白了沒有?”
郭金柱臉側向一邊,極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然後對著白玉新道:“你們倆個,更要沉得住氣。據我推測,接下來蘇啟明會有大的動作,不管他幹什麼,怎麼幹,你都接著,絕對不要去理論,聽明白了嗎?”
白玉新和陸一偉不解地點了點頭,搞不明白譚老到底要幹嘛。
譚老喝了口茶道:“槍打出頭鳥,在這個當口誰要冒出來,第一個就收拾誰。你們不要和田春秋去爭,暫時你們爭不過他,畢竟他是一把手嘛!”
白玉新是急性子,追問道:“譚老,那接下來我們幹什麼?”
“我不都說了嘛!”譚老道:“按兵不動,時機等待。”
“等?怎麼等?就眼睜睜看著誌遠被他們這樣羞辱嗎?他到底做錯了什麼?”白玉新激動地道。
“玉新!”譚老大聲一吼,道:“都這麼大年紀的人了,你們一個個都是毛裏毛躁的性格,一點都沉不住氣,我說過不管誌遠了嗎?”
譚老如此說,所有人都不敢作聲。
譚老又道:“我所說的等,是針對你們。把心態放寬一點,該吃吃,該喝喝,就像沒發生這件事一樣。你們一旦鬆懈下來,就容易麻痹對方,到時候牛鬼蛇神以為咱拿他沒辦法,就又會活躍起來。就在這個時候,我們猛然給他們來個措手不及,一鍋端掉!”說完,譚老眼神透著殺氣,好像又回到了從前。
“你們可以等,我不能等。明天我就返回省城了,適當的時候見見黃書記和章省長,你們就等我通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