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澤成凝神思考著,滄桑憔悴的臉如同黃土高原,層層疊疊,溝壑縱深,記載了歲月的沉澱和官途的沉浮。思考,似乎成了每位官員的必修功課,在大腦裏快速構建錯綜複雜的關係網然後理順關係尋找突破口。人都是有弱點的,隻要投其所好對症下藥,就沒有解不開的死結。
沉默了足足有幾分鍾,侯澤成將快燃盡的煙灰彈落到煙灰缸,又使勁抽了口掐滅續上一支道:“你對陸一偉有了解嗎?”
趙建國眼珠子一轉,道:“我對他了解不深,好像也沒什麼愛好。要不,我試著把他約出來塞點錢?”
侯澤成擺手道:“這小子不缺錢,當年開煤礦就賺了不少,而且他有個狐朋狗友,現在生意做得挺大,想花錢直接從那邊拿,還在乎我們這點小錢?即便是給,多少合適。”
趙建國低聲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就不信他不愛財。要我看,要不不做,要做就要堵住他的嘴,直接給他200萬,反正是蔡小強出。”
侯澤成想了半天道:“不行不行,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對付這種油鹽不進的人需要的是智慧,頭腦。我倒是有個主意,他那個狐朋狗友叫什麼來著?”
“好像叫牛什麼。”
“牛福勇。”
“對,是牛福勇,現在經營著兩座煤礦,一個在安都縣,一個在南陽縣。”
侯澤成點頭道:“你和蔡小強說一聲,想辦法和他接觸一下,這個人可以利用。越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越容易衝昏頭腦。”
“好,我一會兒就給他打電話。”
“別打電話,要親自見了麵說。”
侯澤成頓了頓道:“我和他嶽父範榮奎關係還不錯,這周末想辦法約出來吃頓飯。”
“好,我來安排。”
侯澤成不放心地道:“如果陸一偉這邊一旦失守,不去管他,還有馬菲菲呢,畢竟她是這次企業搬遷的負責人。這個女人怎麼說呢,能力平平,但上麵有人,對於金錢應該不抗拒。想辦法打探一下,完了讓小強上門送點錢,如果不要換種方式,應該問題不大。”
趙建國趁機拍馬屁道:“侯書記,您想得可是麵麵俱到啊,如此一來既堵住了他們的嘴還能保住汽車廠,一舉兩得的好事。”
侯澤成臉色一沉,加重語氣道:“企業搬遷是省裏的命令,別抱有任何幻想,肯定的搬。我們現在就是想辦法捂住蓋子不要讓翻舊賬,然後加快速度搬遷,一旦全部撤出去,我們也就能鬆口氣了。所以,你一定要盯緊,最關鍵的是要盯緊陸一偉,在這個時候千萬別出亂子。”
趙建國連連點頭道:“明白,這段時間我就寸步不離跟著他,一直到企業搬遷為止。”
侯澤成臉上總算露出笑容,起身慢悠悠道:“建國啊,等平平安安順順利利把企業搬遷,你的事我會考慮的。”
趙建國臉上做出誇張的表情,從木然到驚喜,然後綻放出扭曲的笑容,哈著腰道:“謝謝侯書記還惦記著我,我不會讓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