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森諾大概在寧澤揚的住所昏睡了兩三天之後才醒過來。
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這裏不是醫院,應該是誰的住宅,房間很大,大到讓人覺得空蕩蕩的,毫無生氣可言。
還有那窗戶也很大,窗外的光霸道地闖入這個房間,霸占著各個角落,將整個房間映照得很亮。
嚴森諾有點傻也有點麻木地環視著四周,而很快,她的視線注意到了從不遠處徐徐朝著她走來的男人。
這個男人走路的模樣也是囂張跋扈的,一看就是紈絝子弟,眉眼之中充斥著唯我獨尊的驕傲跟自負。
難道是他救了她嗎?
嚴森諾的嘴巴幹澀的說不出話來,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於是就幹脆沉默著。
那個男人走到了她的麵前,直接在她的床邊坐下了,還伸出手探了探她額頭上的溫度:“總算退燒了!再不退燒,我都打算把你丟到垃圾站去!誰愛撿誰撿去!”
“是你救了我?”嚴森諾半響之後,總算是從嘴裏吐出了這麼一句無力的話。
“這不廢話嗎?坐在你眼前的不是你的救命恩人,還能是誰?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我想你應該就是陸氏千金吧?最近你跟諶家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的。”寧澤揚瞟了嚴森諾一眼。
他的眼中沒有任何的同情,他知道,在這種時候如果用充滿了同情的表情看著嚴森諾的話,她的心中一定不好受的。
說到這裏,嚴森諾的眼眸便垂了下去,擋不住眼中的落寞跟惆悵。
“你父親過世了。”雖然寧澤揚知道這樣的消息對眼前的這個女孩兒來說一定是一個打擊,但是這種事情遲早都要知道,該承受的終究要承受。
嚴森諾沒有像他想象的那般大哭大鬧,而是平靜地躺著,可是淚水卻從她的眼角滾落。
她很平靜,但是這副平靜的模樣比大哭大鬧看著更讓人覺得心疼。
一般都說大悲無言。
的確是這樣。
當你的悲痛達到了某種程度之後,就很難哭出聲音了,也沒有力氣再去哭鬧什麼,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悲傷收藏起來,讓自己變得堅強。
命運讓她很幸運地存活下來,這對她來說,或許就是一種暗示。
暗示著陸家跟諶家的恩怨,不會就這樣輕易地了結。
那之後,嚴森諾便跟著寧澤揚出國了,雖然寧澤揚當時很嫌棄嚴森諾,覺得這是一個累贅,而且他的確很習慣一個人,不喜歡再多帶一個女人。
不過看著嚴森諾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他最後還是答應了。
幾年的時候相處下來,他發覺自己還挺喜歡這個堅強剛毅的女孩兒的,可是不是那種喜歡,是作為兄弟的那種喜歡!
思緒拉了回來,此刻嚴森諾不禁深歎了口氣:“當年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沒命了。”
“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你確定要耗費在報仇這樣無聊的事情上?雖然諶家的確做得很過分,但是諶彥航真的也參與其中了?”寧澤揚不希望嚴森諾這樣折磨自己跟諶彥航,到頭來卻發現那不過是一場誤會,這樣對他們彼此來說,都是不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