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秦風平生第一次喝醉了,村裏人聽到消息後,紛紛跑到家裏來道賀,這個敬杯酒,那個敬杯酒,有些還是長輩敬酒,不喝都不行,還不能劉建耍詐。最後一輪才輪到同輩人的年輕人敬酒,在喝過鐵蛋和秦亮端過來的酒之後,秦風憨笑了兩聲,然後就從桌子上溜了下去,醉得不省人事。
餘昔當晚一直陪在秦風身邊,幫他擋了不少酒,自己替了都不知道多少杯,也喝得暈頭轉向,但始終保持著最後一絲清醒,當秦風溜到桌子底下去之後,在場的人都哄笑起來。餘昔鬆了一口氣,幫著霍月蘭攙扶著秦風進了房間,用熱毛巾給他擦過臉,又擦了擦身上的汗水和酒水,一股酒勁衝上腦門,當即也躺倒在床上。
看著這兩個喝得不省人事的家夥,一個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一個是很有可能成為自己兒媳的女孩,霍月蘭哭笑不得,溫柔地輕撫著秦風的臉膛,有心成全二人,讓他們就這樣睡在一張床上。可一想到公公那張嚴肅的臉,頓時打消了這個念頭,輕輕扛起餘昔,將她送到另外一張床上躺下,簡單用清水擦了擦臉,自己出去收拾外麵的碗筷酒盅。
這一夜的月色很好,霍月蘭收拾完東西,也累得夠嗆,坐在院子裏抬頭看著天上的明月,忽然想念起自己的家鄉,以及多年未曾聯係的父母,心裏猛然就傷感起來,眼角的淚光隱現,一行清淚從眼角流出。
剛洗完澡的秦誌戩從房間裏走出來,看到霍月蘭坐在院子裏發呆,神情淒涼,臉上還掛著淚花,不由有些心疼,走過來輕撫著霍月蘭的秀發,柔聲說道:“今天是個好日子,風兒成才了,你怎麼還傷心起來了。”
霍月蘭抽了抽鼻子,擦去臉上的淚水,哽咽道:“我……我想家了,想我爸媽,還有我那兩個哥哥。這麼多年沒聯係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好不好。”
秦誌戩沉默了,在這件事上,他始終覺得愧對妻子。霍月蘭為了自己,與自己家裏人斷絕了往來,這麼多年始終沒有回過一次家鄉,心裏肯定無時無刻不再想念著他們。妻子心裏的苦,隻有她自己最清楚。
“要不……抽個時間,我們去你家鄉看看,我上門給嶽父和嶽母大人賠罪。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你的親人,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親情更重要,親人,畢竟是親人啊。”秦誌戩一臉內疚地說道。
霍月蘭忽然就緊張激動起來,是啊,為什麼不回去看看,不管怎麼說,父母畢竟是父母,當初那麼強烈的反對這門婚事,也是為了自己好。也許他們早就原諒了自己,隻是礙於顏麵沒有到秦家莊來找過自己,可是自己畢竟是晚輩,為什麼不能主動認個錯呢。
“真的?你說的。”霍月蘭有些遲疑地問道,其實內心深處這個念頭已經無法遏止,心早就飛回了那座江南城市。
秦誌戩用力點點頭,認真地說道:“當然是真的,其實我早就有這個念頭了,可是害怕你心裏難過,所以始終沒敢提。事不宜遲,明天我把診所的工作交代一下,咱們明天就坐飛機去南華市。”
“好,好,我……我真的有點迫不及待了,誌戩,謝謝你。”霍月蘭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淚水再次噴薄而出,激動地一把抱住了秦誌戩,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打濕了秦誌戩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