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重創之後的西門越,遠沒有了之前的鋒芒畢露,他那隻獨眼死死盯著我,聲音沙啞地說道:“你居然在這裏?”
說著話,他就要上前來動手了。
很顯然,霍英雄對手下人的吩咐,並不隻是說說而已。
那濃烈殺意,顯然是對我動了真怒的。
瞧見西門越緩步走來,我抓著手中的熔岩棒,毫無畏懼,隨時等待著與他交手。
以前的西門越的確可怕,我即便是進步神速,也未必能夠擋得過他的那一掌,但現如今的西門越,中了胡車暗算之後,到底能夠支撐多久,這件事情還是挺值得考量的。
我剛剛與白七郎酣鬥頗久,身子活動開了,正是精力充沛之時,又何懼一戰?
就在雙方一觸即發的時候,有人出現,製止了這一幕。
來人卻是恢複了精神的霍二郎。
他大聲喊著,讓西門越保持克製,隨後走上前來,對我說道:“侯漠,就當是給我一個麵子,別動手,成麼?”
霍二郎當初對我有些恩惠,特別是我們逃離港島的時候通風報信,對我們幫助挺大,而且與這樣一個未來的山頭領導人者交惡,顯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所以我點了點頭,往後退開。
然而西門越卻有些咄咄逼人,一步一步向前,朝著我走來。
霍二郎攔在了他的跟前,說道:“西門長老!”
他的臉色有些嚴厲了,而西門越對他卻並沒有太多的敬畏,而是咬牙說道:“二公子,這人與你,有奪妻之恨,你如何能夠看著這對狗男女在這兒卿卿我我,而無動於衷呢?”
霍二郎板著臉,說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子。
西門越說那為什麼呢?
霍二郎說道:“他們剛剛救了我。”
西門越越發惱怒,說就因為這點兒小恩小惠,你就忘記了他們加諸於你身上的屈辱了?
霍二郎鐵青著臉,緩緩說道:“我與侯漠之間,是有協議的,秦梨落與我之間的婚約,隻不過是我爺爺的一廂情願,他妄圖通過婚姻來綁定一個擁有朱雀傳承的家族成員,卻忘記了,強扭的瓜從來不甜,這樣的牽絆也並不牢靠——相比這樣老式的手段,我更願意嚐試別的辦法,來維係兩者之間的聯係。”
西門越說道:“你這是在質疑你爺爺的做法,對吧?”
霍二郎不耐煩地說道:“隨你怎麼說,我父親給你的指令,是讓你保護我,而不是對付他們,你有什麼情緒和想法,就先忍著,聽我吩咐;等這件事情結束之後,回了港島,我再自己去跟父親解釋。”
他將事情一律承擔下來,西門越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滿,也沒有對我動手的理由。
更何況,以他此刻的狀況,也未必能夠打敗我。
霍二郎安撫住了西門越之後,問道:“小杜他……”
西門越歎了一口氣,說死了,已經沒氣了。
霍二郎的雙目之中,流露出了最深沉的悲傷來,他的城府素來很深,情緒很難外露,然而在此時此刻,他終究還是沒有忍得住難過。
不過他並非感情用事的人,即便是心中悲傷,也沒有忘記此刻的處境,轉過頭來問我,說侯漠,你們準備怎麼辦?
我看了一眼朱雀,她卻並不答話,顯然是想要把主導權交給我。
我對他說道:“你也知道的,我想要徹底覺醒,擺脫基因崩潰的結局,就需要五種藥引,而禺疆秘境裏的息壤,對我來說,十分重要,所以我們會跟過去。”
霍二郎想了想,說道:“我跟你一起。”
我說當然沒問題,咱們一起,還能夠守望互助。
我看向了朱雀,她沒有任何意見,而是開口說道:“差不多了,我們過去吧。”
朱雀是跟著白七郎,從禺疆秘境之中過來的,對於裏麵的情況,她應該是熟悉的,但她為什麼會跟白七郎在一塊兒,又是怎麼找到的禺疆秘境,這些我都不得而知。
隻不過有霍二郎和西門越在,我即便是滿腹的疑惑,也沒有辦法當麵問起。
一行四人走到了大佛旁邊,而這個時候,整個聚居點的建築差不多都被毀掉了,沒有跟著白七郎離開的妖府夜行者則都聚在了這邊。
白七郎老巢被端,自然是憤怒無比,在他的威壓下,這兒的一流高手都跟著去了。
那個中年首領也隨之離開。
這樣的情況,在我的思維中,是很奇怪的,畢竟這兒還有“敵人”,而自己的家人也在,如果是擱我身上,我恐怕未必能夠做到那般義無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