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桃林穀的陣外鬧騰了一陣,風瑾瑜跟周炎就一邊打一邊往華都的方向去,楚紹跟在後麵不緊不慢地走著,時不時地用靈術偷襲周炎,伯贏隻能負責將那幾名女婢送回青陽王府,最後倒是隻留下風瑾瑤一個人。
風瑾瑤搖頭失笑,轉身入了陣,一走進小院就看見一黃衣女子站在院子裏,那女子麵容清冷,正仰頭望著碧藍如洗的天空。
風瑾瑤怔住:“如雪?”
白如雪聞聲轉頭,看到風瑾瑤的那一刻似乎並不覺得詫異。
“好久不見,”白如雪的聲音冰冷,語氣不帶一絲情緒起伏,連看著風瑾瑤的眼神中都不帶有一絲老友重逢的溫暖和喜悅,即便知道白如雪生性如此,風瑾瑤也有種仇人重逢的錯覺,“風瑾瑤對嗎?”
眼神微閃,風瑾瑤緩步走向白如雪:“你一直是清醒的?”
白如雪並不能像言歌那樣從風中聽取消息,因此白如雪若是知道她現在的名字,那必定就是她在這段時間裏聽到的。
“……嗯,”停頓片刻,白如雪才冷冷地應了一聲,“他陷入沉睡之前曾耗費功力為我療傷,因此我比他更早恢複意識。”
腳步一頓,風瑾瑤眼中的笑意微涼:“你比言歌更早恢複意識,卻一直躲在陰玉裏,不現身,也不回應我?”
“……抱歉,我是陰玉的玉靈,我若回應你,他定能察覺到。”白如雪垂眼,掩住眼中的所有情緒。
風瑾瑤轉腳走到院子裏的石桌旁坐下,說話的語氣與平日裏相比稍顯冷淡:“你在躲言歌?”
白如雪不語,重新將視線投向天空。
一見到白如雪這副不願坦言的模樣風瑾瑤就來氣,哂笑一聲,冷聲冷氣地說道:“也罷,這一次言歌傷得沒有那麼重,再有半個月就該醒了,這半個月的時間你想做什麼就趕緊做,想去哪裏就跟我說,我帶你去,不然等他醒了,你又要躲回去,下一次出來的機會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話說完,風瑾瑤就起身往主屋去,看都沒看白如雪一眼。
突然在炎洲借屍還魂,且修為盡失,她不怕嗎?她不慌嗎?她之所以堅定地離開風府住進桃林穀,並不是因為言歌在這裏,而是因為她白如雪在這裏,因為白如雪是她從牙牙學語時就認識的人,她們曾一起嬉鬧、一起修煉、一起逃學、一起受罰,在玄洲時她們一起橫行無忌,在炎洲時她們一起經曆生死,在那一班朋友當中,有人她敬如兄長,有人她疼如弟弟,而白如雪一直都是她的依靠。
可如今言歌一直在桃林穀裏陪著她、幫著她,甚至為了幫她而受傷陷入昏睡,白如雪卻為了避開言歌而對她不聞不問,現在更是連個解釋都不肯給、連個緣由都不肯說,這叫她如何能不失望?如何能不氣?
“流月!”白如雪喊住風瑾瑤,那聲音依舊冰冷,但風瑾瑤聽得出其中的慌張和愧疚,“流月,你生氣了嗎?”
風瑾瑤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去看白如雪:“怎麼這麼問?你覺得你做了什麼會讓我生氣的事情嗎?”
白如雪眉心微蹙,似乎有些焦急:“流月,現在在炎洲隻剩下你我二人相互扶持了,你不能……”
“隻剩你我二人?那你把言歌當成什麼?”風瑾瑤轉身看著白如雪,臉上難得一點兒笑意都沒有,“還有,從我來到炎洲的那一日起,跟我相互扶持的人是言歌!你白如雪做過什麼?你知不知道言歌和我一直在擔心你?”
“我知道……”白如雪愧疚道,“可那些事都過去了,事到如今,我再與你說這些又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