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上千年,風瑾瑤頭一次使勁渾身解數跟一個男人撒嬌撒潑,別說是白如雪看不下去,風瑾瑤自己都想找棵歪脖子樹上吊了。
想她堂堂玄洲鳳家家主、玄洲鳳後,什麼時候不是說一不二的?如今低三下氣地跟人撒嬌撒潑竟然隻是為了爭取一次外出遠行的機會……虎落平陽啊!
好在風瑾瑤使盡手段之後,風瑾瑜終於是屈服了,隻是那輛一直停在小院後麵落灰的豪華馬車被風瑾瑜拉了出來,而風瑾瑤則被風瑾瑜態度強硬地塞進了馬車裏。
出行第三天,風瑾瑤坐在豪華舒適的馬車裏悔得腸子都青了。
“如雪,你說我為什麼非得跟他們一起去薩迦寺呢?我一個人留在華都不好嗎?我哥和青陽王都要伴駕,我一個人在桃林穀裏豈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白如雪在棋盤上落下一子,聲音冰冷道:“正是因為你那個哥哥和那個青陽王都要伴駕,你才不可能會留在華都。”
即便換了具身體,鳳流月還是鳳流月,曾經沒有兩魄無情無愛的時候她就能憑著一個義字跟朋友出生入死赴湯蹈火,如今魂魄齊全,義字之外又多了情字,她的那個哥哥和青陽王待她都不錯,此行凶吉未卜,風瑾瑤若不跟著,怎麼可能放心得下?
“薩迦寺裏有什麼?”風瑾瑤緊跟著在棋盤上落子。
白如雪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你若問我炎洲都有什麼,我還能跟你說出十之六七,但時過境遷,如今我也不知道那些寶物究竟花落誰家。”
風瑾瑤撇撇嘴:“若是言歌在就好了,有他那個百事通在,做起事來當真是輕鬆許多。”
“……嗯,若是他在就好了。”白如雪的眼神輕輕閃了一下。
眼見著一局棋又要變成平局,風瑾瑤將已經拿起的棋子扔回棋簍裏,轉身推開車窗,百無聊賴地看著路邊緩慢後退的風景。
知道這一局棋不論怎麼下最後都會變成平局,白如雪就也扔下了棋子,完全不在意風瑾瑤的半途而廢,轉頭從風瑾瑤推開的車窗向外望去,剛好就看到了策馬並行的白瑩瑩叔侄三人。
“你覺得白家人如何?”白如雪問風瑾瑤。
聽到這話,風瑾瑤下意識地看了白瑩瑩一眼,不巧跟白瑩瑩四目相對,莫名地就被白瑩瑩狠狠瞪了一眼。
風瑾瑤輕笑一聲:“不好說,楚紹說他們投靠了烈周皇室。”
在玄洲,煉丹世家盡出醫者,他們從不依附於皇室,普濟眾生、廣施恩德才是煉丹世家的立世之道,玄洲的煉丹世家不是隱世就是中立,因此不管政局如何變幻,不管江湖風雲洶湧,玄洲的煉丹世家始終屹立不倒,甚至不受牽連,而一旦煉丹世家依附了皇室,他們就跟尋常的政客沒有區別,總要聽從皇命做些違背道義、昧著良心的事情,也等於是給了其他人可以討伐他們的借口。
白如雪的眼神一凜,聲音越發冰冷:“若他們真的投靠了烈周皇室,那就是違背了白氏祖訓。”
“哪個白氏?”風瑾瑤扭頭衝白如雪笑笑,那笑容裏似有幾分物是人非的涼薄,“你依舊當自己是玄洲白氏的人,可他們隻當自己是炎洲白氏的人,他們張口閉口都是聖手醫尊,可不是瘋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