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幾人在庭院裏鬧騰了一會兒就默契地進了主屋的堂廳，說是要喝茶，其實隻是將庭院裏的清靜留給楚紹和風瑾瑤罷了。
坐在庭院裏的石桌旁，風瑾瑤用尋常的火靈術燃了幾個小火球懸在一旁，以前這樣的火球都需要風瑾瑤不斷輸出靈力來維持，可現在這些火球能自主吸取天地靈氣，隨風瑾瑤的意識增大或變小。
乍一察覺到風瑾瑤在使用靈術時的這番變化，楚紹愣了愣，旋即想起言歌曾經說過的話，楚紹便問風瑾瑤道：“這就是上古靈術的精妙之處？”
“言歌跟你說過了？”風瑾瑤不答反問道。
楚紹點了點頭，倒是沒想要瞞著風瑾瑤：“隻要本王問了，他就會認真回答，是個稱職的師父。”
風瑾瑤不禁失笑：“他若稱職，就不該等著你問。”
楚紹不以為意道：“以前本王認為靈術隻是靈術，修一種心法、習一種靈術而已，現在本王才知道所謂的靈術遠不止如此，對於你和言歌來說，有些知識是理所當然應該具備的，若非有人提起，你們不會在意，自然不會想起。”
“這倒也是，”風瑾瑤點點頭，“如今言歌不在，你問我便是。”
“本王自然不會跟你客氣，”頓了頓，楚紹又問風瑾瑤道，“你打算怎麼辦？就這樣跟父皇耗著？”
“怕什麼？”風瑾瑤笑笑，“我若真不想待在這裏，憑四周的這些隱衛還能攔得住我嗎？”
“可你不忍連累風家，”楚紹一語說中了風瑾瑤的顧慮，“這一場持續五年的仗雖然勝了，但很難說這是北商的勝利還是風家的勝利，尤其是在父皇心裏。”
“我知道，”風瑾瑤歎息一聲，“這一場大戰持續五年，將帥死傷慘重，活下來且名揚四海的就隻有我那五位叔父和我哥哥，定國侯府雖然也立下不少戰功，但因為是在家父戰死沙場後才加入戰局，那時天下人都密切關注著風家，怕是沒有多少人會去記下他們的功勳，這一戰風家雖非有意，可到底是獨攬了北商兵權。如今戰事結束已有小半年，可這華都裏卻還到處都流傳著風家的美談，陛下心裏是該不舒服的。”
抿了抿嘴，楚紹坦言道：“本王曾認為父皇是個心胸寬廣之人，你們兄妹和老太爺的這番顧慮實屬多餘，可是現在……”
“這沒什麼，”風瑾瑤淡淡笑道，“老太爺明白，故而不會心生怨恨。”
楚紹抬眼看著風瑾瑤：“那你呢？”
“我？”風瑾瑤嫣然一笑，“我的態度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身為風家人，我會守護著風家和老太爺一心守護的東西，但這是出於我的本心，而不是屈服於誰的命令，我不會背棄北商，言歌不會對北商不利，可若陛下不信任我，那我說什麼都沒有用。我能理解陛下身為一國之君想要掌控一切的心，但我個人並不喜歡被掌控，也不喜歡被威脅，僅此而已。”
聽了風瑾瑤的這番話，楚紹卻並不覺得心中輕鬆。
沉默片刻，楚紹淡淡道：“風老太爺會親自參加今晚的宮宴。”
風瑾瑤聞言一愣：“老太爺要親自來？”
楚紹點了點頭，道：“你六叔還特地命人給本王傳了口信，讓本王……有個準備。”
天知道他在收到這個消息時差點兒慌得直接去風府問清楚風老太爺今夜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