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答案,還是讓南慕瓷的心狠狠地揪痛了下。
她抬手扶著窗沿,好不容易穩住踉蹌的身形。閉上眼睛猛地吸入一口外頭的冷意,這才在心裏決然下了決定。
“溫城哥,這件事,請你一定要幫我保密。”
她說完,用力閉了閉眼,又將心裏那口濁氣狠狠吐了出來。
“還有,如果將來真的有這麼一天。請你把我綁起來,送我去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讓我自生自滅吧。什麼時候我能好,什麼時候再放我回來。”
一句話,一下子刺痛了溫城的心。
“南慕瓷!”
一向溫文爾雅的溫城陡然紅了眼,咬牙切齒地喊著南慕瓷的名字,分不清此刻心裏是心疼,是憤怒,還是嫉妒。
“他霍欽衍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你拚了命哪怕毀了自己,也要替他承擔那麼多!你們之間橫亙了那麼多,他的身邊早就有了別人。即使有一天,所有的事情真相大白,你以為你們還能回到過去嗎?”
溫城的話說的狠,卻字字誅心,皆是事實。
南慕瓷抬手抱了抱自己,莫名地覺得今年的冬天,又冷又長。
“我們之間,早就沒了可能。”
或許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即使霍欽衍願意忽然回頭,她可能也早就不在原地了。
現在的她,隻想盡快找到孩子,等她的爸爸回來,然後帶他們遠走高飛,再不踏入南都半步。
而眼下,“溫城哥,等雪停了,你陪我去看看墓地吧,我想送奶奶入土為安。”
......
因為溫城的強烈堅持,南慕瓷在醫院裏躺了整整兩天。
這兩天,溫城幫她去跑奶奶的墓地,她在病房裏給自己找合適的房子,順便做一些簡單的珠寶設計,發給自己的好友。
當初在霍家,她也一直本分規矩,除了借住,從來不會在霍家白吃白喝。如今出了霍家,她更是需要自力更生,做好養活自己的打算。
溫城的辦事效率很高,隻兩天,就安排好了一切。奶奶頭七這天,溫城親自給南慕瓷辦理了出院,陪著她去了南山墓地。
墓地在山腳下,依山傍水,環境清幽。
南慕瓷彎腰將手裏的花放在墓碑上,看著上空照片處的空白,心裏一陣難受。
十八歲那年,她不顧奶奶的反對,一個人瞞天過海拚死生下了孩子。可這個孩子的身份和存在,卻如同南家人尤其是二叔的眼中釘一般,恨不得時時處處除之而後快。
為了隱瞞霍家,也為了保護孩子,孩子出生當天,奶奶就直接帶走了他。這些年,因為那個孩子,她老人家沒少遭受二叔的迫害。老人家去世之後,二叔為了出心裏那口惡氣,直接派了人帶著她的骨灰要灑向大海,讓她屍骨無存。
所幸有溫城在,才得以保住了老人家的骨灰。
良久,南慕瓷艱難地跪在奶奶墓前磕了三個頭,哽咽著說道。
“奶奶,是小瓷不孝,是我連累得您走了還不能入南家的祖墳。您放心,等事情過去,我一定把您的骨灰遷回去,和爺爺合葬在一起。”
也不知就這樣跪了多久,一旁的溫城走上前來將南慕瓷扶了起來。
“走吧,奶奶知道你膝蓋上有傷,也會心疼的。她老人家在天有靈,也會保佑你早些找到孩子,母子團圓的。”
南慕瓷紅著眼點點頭,最後看了眼奶奶的墓碑,轉頭在溫城的攙扶下,慢慢地走向遠處。
兩個人剛轉過拐角,不遠處的墓碑後頭,緩緩地走出兩個男人,一前一後走到了奶奶的墓碑前。
為首的男人毫無猶豫地抬腳,衝著墓碑狠狠地踹了一腳,怒罵道。
“你個老東西,真以為自己有福氣能入土為安,做夢!”
南秉懷罵完,惡狠狠地轉頭跟身後的吩咐道。
“去,找人把這老東西的墳墓給撅了,骨灰給我挖出來!”
手下戰戰兢兢應了聲,心有餘悸看了眼跟前的墓碑,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轉而又問。
“二爺,骨灰挖出來,是要重新撒到海裏嗎?”
聞言,南秉懷先是一怔,隨即勾起嘴角陰惻惻地笑了起來。
“當然不,給我好好存著。派人跟著那丫頭,必要的時候,把她奶奶墳墓被撬的消息放給她。隻要這個罪名扣到霍欽衍的頭上,我們就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