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南慕瓷臉色微僵，有些沒明白他話裏的意思。抬頭的片刻，她一眼就看到了男人唇邊勾起的那一抹絕情的弧度。
“不用藥，無麻醉，躺在手術台上，一點點感覺孩子從你身體裏慢慢流走的感覺。南慕瓷，這世上再沒有人比你更適合體會了。”
一股冷意瞬間席地而起，用力裹住了南慕瓷。
她白著臉踉蹌著後退幾步，忍著心裏絞纏的疼意，抬頭定定地看霍欽衍，問出了那個藏了許久的問題。
“如果我真的有了你的孩子，並且把他生了下來，你會怎麼做？”
“我不會讓這種事有發生的可能。”
南慕瓷微顫的眼底氤氳著滿滿的紅意，卻還是不死心地問道。
“假如呢？假如有一天，這個孩子忽然活蹦亂跳出現在你麵前喊你爸爸，你會怎麼對他？”
男人冰冷的眸光死死攥住她，大手用力卡住她的下巴，逼她仰頭直視他眼底的那一抹決絕，一字一頓說道。
“若這個孩子的母親是你。身上流著你的血的孩子，霍家絕不會承認。這偌大的世界，自生自滅或者任何一家孤兒院，都會有他的容身之處。”
霍欽衍的話說完，手一鬆，最後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大步離開。
他恨她，恨到甚至容不下她的孩子，哪怕那個孩子，也是他的親生骨肉。
可那個她十月懷胎，五年來從未見過麵的孩子，何其無辜？
南慕瓷一下子重重地跌坐在地上，小腹裏忽然傳來一股股撕裂般的疼痛，夾著雙腿間撕裂的痛感，一下下瘋狂撕扯著。
霍欽衍有多恨她，要她的時候就有多凶狠。
這會兒，她連站起來，都沒了力氣。
南慕瓷咬著牙，掙紮著摸出口袋裏的手機，終於顫著手打了一個熟悉的電話出去。
“茵茵，幫我......”
......
醫院。
安撫好生了病鬧情緒的林妙知，霍欽衍親自拿著藥單，到樓下藥房去取了藥。
往回走的時候路過一個病房，透過虛掩的房門，裏頭傳來一個年輕女孩中氣十足的怒吼聲。
“你到底讓我說你什麼好？撕裂，嚴重撕裂！那個混蛋簡直就是個牲口，你到底做錯了什麼，他居然這麼對你？！”
“還有你，到底是傻還是犯賤？什麼事兒一碰到他就沒了原則，為了他，什麼都一個人硬扛著。你知不知道你的身體裏少了什麼缺了什麼，還如此不愛惜？”
再往前穿過拐角，兩個護士似乎沒發現有人經過，正躲在護士台後竊竊私語。
“你知道嗎？五號房剛送來的那個小姑娘，年紀輕輕的，和男人做那事弄了個嚴重撕裂。”
“還不止，我聽她那朋友訓斥她。她幾年前好像還捐過腎，肝也被割，而且還是在同一天。你說，這世上怎麼會有人，不僅如此不自愛，還如此糟蹋自己的。真不知道是缺錢，還是犯傻？”
那聲音雖小，但霍欽衍卻聽得真切。
男人往前的步子驀地一頓。
當“捐腎”和“割肝”這樣敏感的字眼鑽進耳中，霍欽衍的眉骨狠狠地跳了跳，他幾乎是下意識抬手摸向自己被捐獻過器官的地方。
仿佛有種巨大的力量指引著他一般，下一刻，他的腳步一旋，朝著身後的房間緩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