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囂張跋扈地阻止手術，到哭成一雙核桃眼。
可想而知，這小女人在這短短幾分鍾的時間裏，到底悶聲哭得有多慘烈。
霍欽衍又好笑又心疼，抬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低頭親親她的眼淚，無聲地用額頭摩挲著她的，聲音纏綿入骨。
“哭成這樣，難不成一進門就把我撲到床上的南慕瓷，是假的？”
原以為是逗她笑，可她卻哭得越發凶，兩側的肩膀不自覺地顫抖著。
“三哥，對不起......”
這句從雲城到南都，一直壓在南慕瓷心頭的道歉，終究是說了出來。
她伸出雙手死死地纏著他的脖頸，泣不成聲，一個勁兒地說著抱歉。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不應該隻憑自己看到的就質疑你，我不該對你說那種傷人的話。我們青梅竹馬，彼此深愛。我應該相信，我的三哥從來不會變，也絕對不會做讓我對別人愧疚一輩子的事情。”
如今一想起她曾經傷他的話，連她都覺得無法接受，更何況是一心為她的三哥？
南慕瓷此時心裏的自責和難過，可想而知。
霍欽衍幽深的黑眸裏，閃過一抹微沉的暗芒。
他垂下眼，撫摸南慕瓷後背的手微微收緊，將她壓在自己的胸膛間，啞聲說著。
“慕慕，這是我一開始的決定和選擇，從來和你無關，你不需要自責。”
聞聲，南慕瓷在他懷裏哭泣的動作一頓，雙手揪住他的病號服，從他懷裏仰起臉看他，哽咽著問。
“那手術的事情呢？也和我無關嗎？”
她的眼底通紅，臉上盡是滿滿的心疼。
“手術成功，你便能恢複正常，不用擔心因為誤會而傷害我。可萬一失敗了呢？你會忘了我們的這些年，忘了我們的女兒。若醒來的是這樣的霍欽衍，我寧願你還是五年前對我恨之入骨的霍欽衍。”
她慢慢地直起身體，收了眼淚，一雙小手爬上男人的臉，滿臉堅定。
“我不怕你變成五年前的霍欽衍，因為不管任何時候，我都清清楚楚地明白。我的三哥，從前以後都是愛我的。不管你需要多少時間才能恢複，我都願意等。”
“如果你真的變成五年前的霍欽衍，我就用我所有的愛和感情，讓你再釋懷一次，再愛我一次。”
“三哥，我愛你。所以，我也和你一樣，不願意承擔一絲一毫失去你的風險。你能明白嗎？”
男人定定地看著她，眸底微紅，眼中有激烈的情緒在瘋狂跳動。
半晌，他終是妥協，在深愛的女人麵前低下頭來，喉間沙啞，低低地說了聲。
“好。”
見他終於妥協，南慕瓷一下子破涕為笑，埋頭在男人的脖頸裏，再度低低地哭了起來。
這陣子，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少次，唯獨這一次，最開心最幸福。
“霍欽衍，你別對我這麼好，你會把我慣壞的，知不知道？”
下一秒，她陡然感覺到自己的腰上一緊，男人低沉愉悅的聲音，在頭頂上響了起來。
“寵你慣你，不是最終目的。這些事兒，都是要收利息的。”
利息？
南慕瓷一僵，慢慢地抬頭看去。
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