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著屈辱,咬牙道:“那便勞煩媽媽帶路了。”
肖媽媽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那便跟上來吧。”
穿過小徑,便到了喬綿的院外,肖媽媽淡淡看著她,道:“喬姑娘既然喜歡跪,那便在這兒跪著吧。”
什麼時候成了她喜歡跪了?
可便是再屈辱,她便也隻能跪下,期盼著喬綿能夠心軟,能見她一麵,能夠放她們母女一馬。
喬綿聽肖媽媽說喬菲跪在門外,不由蹙眉,“她這是想做什麼?”
肖媽媽笑了笑,道:“不過是想讓姑娘饒過梁氏罷了。
她們母女向來最是委屈無奈,合該所有人都無條件的原諒她們才是。
若是姑娘不原諒她們,可就成了惡人。”
康老夫人聽她說得好笑,不由嗔道:“當著孩子的麵,你胡說什麼呢?”
肖媽媽收起臉上的笑,認真道:“難道奴婢說得不對嗎?
從認識他們那一家子開始,便是這般。
無論他們做了多惡心的事兒,都會哭哭啼啼的來認錯。
態度倒是擺得端正,她們也是各種無奈。
可是哪回不是老太爺老夫人原諒了他們,回頭他們又再犯。
生生將我們這些有理的人,鬧得無理一般,我們不原諒他們便是小肚雞腸。”
康老夫人沉默的點了點頭,“你說的正是,我們也該好好治一治他們這些壞習慣了。”
喬綿點頭,問道:“外祖母打算怎麼做?”
康老夫人蹙眉,她一生都未做過什麼惡事,要她害人,她還得好生想一想。
見康老夫人這般模樣,喬綿忍不住笑出了聲,“外祖母可是想不到法子?想不到,便莫要想了,他們不來招惹我們,我們便也莫要將他們放在心上,若是他們送上門來了,我們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便好。”
康老夫人點頭,抱著她道:“我們家阿綿真是一個好孩子。”
肖媽媽看著他們祖孫二人親熱的模樣,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翹,“姑娘和老夫人既然沒空見她,那我去將人打發了。”
康老夫人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道:“快去,莫要讓她髒了我們家的地兒。”
喬綿被趕出了康家,她看著康家大門緩緩合上,忍不住蹲在門口便哭了起來。
秦小大夫從側門出來,便看見一個嬌弱的姑娘蹲在康家門前哭得不能自己,他微微蹙眉,上前問道:“姑娘這是怎麼了?”
喬菲抬起頭,一雙淚眼朦朧,瓊鼻小嘴,梨花帶雨,低聲道:“我沒事。”
她倔強的模樣,一下子便刻在秦小大夫的心上,他從懷中抽出一張帕子,遞給喬菲,道:“如今天已黑了,姑娘一人在此,實在不安全。”
喬菲愣愣的看著他手上的帕子,這是今天第一個對她展露善意的人,“多謝你。”
隻是男女有別,她不能伸手去接那張帕子。
秦小大夫見她這般,歎了口氣,“姑娘家住何方?若是姑娘不介意,我送你回去吧?”
回家?
想到家中亂糟糟的模樣,喬綿感覺眼眶開始發癢,眼淚不受控製的,一滴一滴的打落在地上,“我不想回家。”
秦小大夫微微一愣,好人家的姑娘哪裏有大半夜不回家的,“姑娘可是遇見什麼事了?在下可有能幫忙之處?”
他是要幫我嗎?
喬菲抬起頭,看著少年的眼,輕聲道:“我姐姐告我母親殺她,我母親被冤入獄,我……”她聲音哽咽道:“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能去哪裏?也不知自己該求誰?”
“你是喬大人家的千金?”秦小大夫滿眼不敢置信,“你母親怎麼會被判殺人罪的?喬大姑娘身上的傷並不重。”不過是吹了風冷著了而已,哪兒有那般嚴重。
喬菲不敢置信的問道:“你說姐姐身上的傷不重?
那我母親……我母親……”她又嗚嗚的哭了起來,便是喬綿的傷真的不重又如何?
沒有人願意為她母親翻案,他們能怎麼辦?
秦小大夫見她傷心,忍不住將帕子塞到她的手中,道:“你一個人在這兒實在不安全,我帶你去客棧吧,你好生休息一晚。”
喬菲看了他許久,終究還是點了點頭,“多謝公子,還不知公子大名。”
秦小大夫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姓秦,是名大夫。”
喬菲愣了愣,問道:“您可是秦老大夫的孫子?”
秦小大夫點頭,“正是。”頓了頓,他有些好奇,有些忐忑的問道:“姑娘聽說過我?”
秦家與康家是世交,秦家人出入康家都不用通傳,她如何會沒聽過秦小大夫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