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綿哪兒敢看他呀,她別開臉,“什麼是你的不是你的。
你不快快出去?”
聶箐見她趕人,卻不肯走,隻坐在她的身邊,輕聲道:“我定會日日將這件衣服穿在身上,平安歸來。”
喬綿也顧不得羞澀,連忙道:“那些銀兩和糧食,你都好生收著,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千萬別拿出來。
你身邊有細作。”說著,她又站起身,在箱子前好一番尋找,卻意外翻出一件男子的衣裳,她臉色瞬間變了,她連忙將那衣服塞進箱子裏,又一陣翻找,尋出一些帕子香包之物,便回到聶箐身邊,一邊拿過他手中匣子,一邊道:“我還是不放心,你……”
她的話未說完,便見聶箐臉色陰沉的拿過她手中香包,“這些香包,姑娘是為誰做的?”
喬綿不解的看向他,“都是我閑暇時做來打發時間的,怎麼了?”
難道他不喜這些花樣?
聶箐卻隻是笑了笑,“沒什麼,隻是覺得這些花樣有些不同。”
不像是女子佩戴的,反而像是男子用的。
想到剛剛那件被她藏起的衣服,他的心便是一陣絞痛,那該是給萬騰做的吧?
喬綿拿起一個香包,仔細看了看,輕笑道:“見山繡山,見水繡水,故而與市麵上的有些不同。”
前些年,她年歲還小,大家都寵著她,她想要出去玩,大家都沒有不應的。
每次出去見到什麼好玩兒的,她便畫在繡布上,一一繡出來。
聶箐見她神色並沒有異常,隻能將心中那些話死死壓在喉間。
見他不語,喬綿不由湊近了他幾分,低聲道:“我將這些東西都縫在香包裏,旁人問起,你隻說……隻說……是我送的。”
看著她羞澀的模樣,聶箐並未說什麼,隻道:“有勞姑娘了。”
他的態度忽然疏離,喬綿不由蹙眉,問道:“你怎麼了?”
聶箐不看她,隻道:“姑娘大義,聶某替百姓……”
喬綿氣得拿起香包便往他身上砸,“你好好說話不成嗎?
誰大義了?”
她將嫁妝拿出來,為的是什麼,他不知道嗎?
見她生氣,聶箐想像那些油嘴滑舌之人般,勸慰幾句,好讓她莫要生氣,可話到嘴邊,他卻不知道該如何說。
“我……”
喬綿今天也是跟他杠上了,“你若是不說清楚,你在發什麼脾氣,今天就不要想回去了。”
聶箐公務繁忙,自然不可能不回去的,可讓他親口說出他在吃醋,他又不怎麼願意。
康老夫人聽丫鬟說喬綿拉著聶箐入了閨房,連忙趕了過來,便見二人像是吵架了的小夫妻,丈夫坐在一邊不知道該怎麼哄妻子,妻子隻顧著做女紅,也不願理會丈夫。
康老夫人隻覺頭疼得厲害,她家阿綿還是個未嫁的姑娘,這戰王就這般坐在她的床上,若被人知曉了,還以為她家阿綿是多輕浮的姑娘,她以後還怎麼嫁人?
她上前一步,便要向聶箐行禮,聶箐還未說話,喬綿便扶著她的手,再一旁坐下,道:“外祖母怎麼過來了?”
康老夫人看了聶箐一眼,又看向笑盈盈的外孫女,忍不住在心中歎了口氣,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喬綿將匣子裏的票據拿出來給康老夫人看,“這麼一匣子東西,我總不放心,便想藏在香包裏。”
“這是給王爺做的?”她輕笑看向聶箐,道:“老身見過王爺,王爺今天怎麼有空……”
她的話未說完,便見喬綿挽住她的胳膊,撒嬌道:“外祖母莫要理他。”
康老夫人聽見這話,隻覺腦袋疼得厲害,也顧不得聶箐還在,連忙嗬斥道:“你怎麼能這樣與王爺說話?
你是什麼身份,王爺又是什麼身份?”
喬綿手上的動作一僵,她從前不過是個小官之女,如今身份更低,成了商戶女。
而聶箐……
他是高高在上的戰王……
她下意識的看向聶箐,卻見他站起身,恭敬的對康老夫人行了一個晚輩禮,“聶箐見過老夫人。”
康老夫人駭了一跳,伸手便要去扶他。
喬綿不由放下心來,她冷哼一聲,握住康老夫人的手,道:“外祖母,快看看我這香包繡得如何?”
康老夫人見她這般,心中也生了幾分氣,“你這待客之道是跟誰學的?
客人在此,你卻隻顧著繡香包。”
喬綿被罵得有些委屈,“我這兒哪裏有客?”
她撇了一眼聶箐,又道:“我這兒也不是秦樓楚館,可以讓男客進來的地方。”
康老夫人聽見她這話,更是怒上心頭,可有礙於聶箐在,不好當著外人的麵管教外孫女,隻起身與聶箐道:“今天老頭子不在家,未能好好招待王爺,等下回老頭子在家,我讓他親自給王爺下請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