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媽媽見她雙眼朦朧,像是全然不記得夢中事的模樣,心中微微歎了口氣,姑娘嘴上雖說相信戰王,可心中還是害怕戰王並非真心喜歡她的吧,她微微搖了搖頭,不在多想,隻笑著道:“沒什麼事兒,就是想著姑娘昨天都沒有好好吃東西,便想喊您起來吃碗粥再睡。”
喬綿握住肖媽媽的手,坐起身,被子隨著她的動作下落,肖媽媽快速的將被子撿起,放在枕頭那兒,遮住那被淚水濕透的一片。
喬綿摸了摸幹癟的肚子,衝肖媽媽笑了笑,道:“我還真是餓了。”她站起身,牽著肖媽媽走了兩步,又問道:“外祖母怎麼樣了?睡得可安穩?”
說起這事,肖媽媽的臉上的隱藏著的心疼少了幾分,笑容也真了幾分,“昨夜老夫人喝了藥後,便好多了,我今早起來試了試她的體溫,都還正常著,估摸是沒事了。”
聽見這話,喬綿心中歡喜,道:“我先去看看外祖母,再用吃食。”說著,她便往內室而去,便見康老夫人睡得十分舒服,眉間舒緩,嘴角微微上翹。
喬綿生怕驚醒了她,動作放得輕了又輕,她小心翼翼的將手覆在康老夫人額頭上,並未感覺有什麼異樣,便快速將手收回。
出了內室,她牽著肖媽媽的手,道:“媽媽也陪我用些。”
肖媽媽沒有不應好的。
二人用了早膳,便聽小丫鬟說管家張伯來了,喬綿連忙道:“快請張伯進來。”
丫鬟很快便將張伯帶了進來,張伯看了身旁的小丫鬟一眼,讓她們退下後,方才開口道:“我昨天聽肖媽媽說,刺殺的事是萬舉人指使的,便安排了幾個小廝,時時刻刻的盯著他。
今兒一早,小廝來回我說,萬舉人去了喬家。”頓了頓,他又補充道:“是在喬大人上衙後入的門。”
喬積上衙後,喬家裏便隻剩下喬菲一人了……
喬綿抿了抿唇,淡淡道:“且讓人跟著他們二人吧。
若是可以,便讓人將他們與誰說過什麼話,做過什麼事,都記下來,做成冊子,放在我的桌案上。”
肖媽媽微微蹙眉,“若是被人發現了,恐會對姑娘清譽有影響。”
跟蹤一個男人,將他的一言一行記於紙上,這不是一個愛慕男子不得的不知羞恥的女子的行為嗎?
沒有證據,旁人可不會信萬騰要毀了姑娘的名節這種話的,他們隻會聽自己想聽的東西。
喬綿微微搖了搖頭,對張伯與肖媽媽道:“還要勞煩張伯與肖媽媽,傳下兩個消息。
一則,五日內,放奴歸家,不收買身銀,還一人贈五兩。
二則,留下的奴才,若有發現背主者,連同家人,除五歲下幼童,其餘一同杖斃。”
此話一出,張伯駭然,“若是兩條消息一出,恐怕家中會不剩下多少人。
日後諸事辦起來也麻煩。”
喬綿眼神堅定,“我們家本就隻有三個主子,可這府中卻有上千號奴仆,多少沾親帶故,不事生產的?
便是外祖母那兒,也隻有肖媽媽一個得力的,剩餘的不過是混日子的。
我院中更是連個可以主事的都沒有。
這些人養著也無用,還有那些田莊鋪子,都做個賬冊上來,我仔細看看,也好清理一番。”
他們家沒有男兒,那這些事她便當起來,將自己當男兒,與外祖父外祖母一個平安喜樂的晚年。
樹大招風,無論他們上交多少銀子給皇帝都會有人懷疑他們自家藏私。
白白擔著這樣的名聲,倒不如真的藏上一些。
張伯見喬綿眼神淩厲,忍不住問道:“姑娘可是有什麼打算?”
喬綿看了看張伯,又看向肖媽媽,見二人眼中滿含擔憂,又思極他們二人對康家,對他們祖孫三人忠心耿耿,便也不隱瞞,直言道:“我想接管康家。”
對此張伯並沒有什麼意外,隻是有一點,“姑娘接管康家也是名正言順的,隻是日後外出跑商與人談生意之類的事,恐會有些麻煩。”
做生意不是那般簡單的事,對方要看你誠意,誠信,還要看你合不合他的眼緣,若是有一點不好,生意不成,便會血本無歸。
旁的都不說,隻說喬綿是個女子,便會被人低看三分,做起事來,便是難上加難。
喬綿緊緊的握住手中的帕子,低聲道:“外祖父外祖母都老了,我總不能讓他們繼續操勞下去的。”她抬起頭,十分堅定的說道:“張伯,我可以的。
不會的,我都可以學。”
肖媽媽見她這般,更是心疼,誰家閨閣女子不是開開心心的,繡花作畫的,偏偏她家姑娘學算賬武藝之事便也罷了,如今竟然要出外跑商,那風吹日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