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毅是愛朵朵的,這在之後的無數風雨歲月裏,每個人都看在眼中,他們愛恨糾葛過,卻又甜蜜如初,再怎樣用言語來形容,已經不足以表達愛情的始末。
兩年後。
在一切塵埃落定時,他們舉行了婚禮。
同年,弟弟傅雲琛的愛情才剛剛開始,是甜蜜的,也是辛酸的,便也不再用語言贅述。
還是來說說在鄰城裏,發生的一段恩怨往事吧。
晚城。
兩年前,原本相愛的梁溪和洛祁,卻一夜之間分道揚鑣。
沒人知道,梁溪承受了多麼大的痛苦與壓力。某個晚上,洛祁大醉,因家族的事情和梁溪大吵一架,之後兩人發生關係,那是梁溪的第一次,可事後,洛祁並不記得,隻知道不到一個月,梁溪就將一份懷孕證明拿到了他麵前,說自己和薑黎有了孩子,並且收了他們家的一筆錢,離開他,說自己根本沒有愛過他,一切都是他的家族為了逼他接手公司,而下的計。
自此,洛祁最恨的人便是梁溪。
兩年中,梁溪和薑黎生活在國外,孩子小雨也逐漸長大。終於有一天,國內的梁家傳來噩耗,梁溪的父親病重,梁溪原本是梁父前妻的女兒,母親早逝,她和父親新的一家人關係並非很好,可親情是血濃於水的,她不顧一切地回來,籌錢,想辦法,卻被不斷尋找她的洛祁撞見,自此,她以為不會再有的痛苦生活,再次襲來。
……
梁溪回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籌錢。
可是卻沒想到,在酒吧夜店裏被洛祁抓了個正著。
糾纏之下,她逃走,而這個男人卻窮追不舍。
在公司,和洛祁傳過緋聞的當紅主播唐瑤,羞辱了她不說,還暗中命人下套,企圖奪走梁家僅剩的那套別墅。
……
梁溪回到梁家別墅的時候,渾身濕了個大透。
遠遠的,她走過去,見一個男人站在門邊。
“你是……”梁溪一愣。
“梁小姐,我是洛氏公司的顧問律師,我叫林蕭。”男人說著,朝她雙手遞上了自己的名片,笑容可親,“恕我直言,這棟別墅已經歸在洛總名下,您現在必須要簽了這份協議,承諾絕不會再擅自進入,如果不出意外,半個月後洛先生就會入住這裏,到時候,他不希望看到您還出現在這附近。”
梁溪臉前的發絲,還在向下滴水,劃過她左側眼前,很像是落下一滴滴晶瑩的淚水。
“這是洛祁……親口說的嗎?”
林蕭保持著標準的職業微笑:“沒錯,梁小姐。”
“好,我簽。”
她抹了把臉上的水,從男人手中一把搶過文件和簽字筆,洛看都沒看,便在最後一頁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事到如今,她已經什麼都不願想了。
洛祁若是想要逼死她,他絕對做得到,這一點,毋庸置疑。
“那,多謝梁小姐配合,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說著,男人微微頷首,與她擦身而過。
全程,梁溪都沒有抬一下頭,隻是木然地愣在原處,好久好久,都沒動。
而這邊,林蕭轉過第一道彎時,飛快撥通了一個電話——
“……是,唐小姐放心,一切都是按照您吩咐的做的……放心,她根本沒有懷疑,直接就簽了字……好的,我會小心的,到時候還請唐瑤小姐遵守承諾,給我屬於我的那一份酬勞。”
“那是自然。不過這件事還希望遲律師你可以好好保密,不要告訴洛祁,不然,後果,你自己明白。”
唐瑤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神色間,有一股莫名的陰晦妖豔。
梁溪,哼哼,洛祁好像莫名的挺在意你呢,是被拋棄的深切餘恨麼?
總之,我不會給你任何機會,你欠洛祁的,也都該還。
……
梁溪滿身是淋漓的冰冷雨水,天色灰暗的如同此刻的心情。
痛楚和悲傷,都漸漸隨著身體上的冰冷,浸著疲憊而深疼的心。
她忽然間……
不知道該往何處去了,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已經把小雨托付給薑大哥了,不可以再給他添麻煩了。
她也應該……
自己再努努力,撐起來。
還有父親的病情,也不能再拖了。
思慮之間,她清秀蒼白的臉上,雖然猶有哀傷,卻也帶上了新的堅定。
不過,到底該怎麼辦呢?
她確然,也隻能,這樣失魂落魄,滿心哀傷和思慮的,如機械一般,漫無目的的走在這曾經熟悉,也曾覺溫暖的蓉城。
現在,卻隻有,難以言說的苦澀,和悲哀。
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總之模糊了視線,她努力的試圖看清楚,在冰冷的雨裏。
瑟縮發抖著拿出手機,翻找著通訊錄,看看有沒有可能覓求到的幫助。
冷的發僵的手指,顫抖的拖動著屏幕,不小心,竟然戳到了那個置頂的號碼並撥了出去。
每次換卡從備份的通訊錄,直接承遞過來的,總會直接置頂那個熟悉的號碼,梁溪以為自己可以做到坦然,以為早已變成的空號,便也未曾刻意去刪。
此刻,竟然就這樣戲劇性的撥出去了?
她,瞬間慌亂了。
不,千萬別……
慌亂間,手機落在地上……
剛準備俯身拾撿的同時,電話竟然……通了。
“喂,請問你是……不,請問你怎麼知道這個號碼的?喂?喂?”
對方似乎忽然間想到了什麼,變的異常激動起來。
“喂,梁溪?是你嗎?”洛祁似是猜測,語氣卻非常堅定,冷笑道,“你為什麼還記著這個號碼?你現在打給我,究竟想做什麼?!喂?回答我的話!”
熟悉的聲嘶力竭,熟悉的憤怒。
梁溪剛剛撿起手機,猶豫間要不要掛斷時,洛祁的聲音,急促、憤怒的傳來。
梁溪強忍著質問他的衝動,緊緊的咬了咬牙關,強按下混亂的心情。
“對不起,隻是打錯了。”
梁溪淡淡的回答後,迅速掛斷了電話。
刻意壓過了聲線,他應該沒聽出來吧?
梁溪不算確定的安慰自己。
洛祁愕然的看著剛才顯示的通過電話的號碼,隱約間,他覺得不是打錯了。
隱約間,他覺得剛才的聲音,雖然可以掩飾過,但還是很熟悉。
他愈發確定自己的想法,確定剛才打電話的人,一定是那個讓自己隻能拚命想要去恨,必須去恨的女人。
原來,她還記得這個號碼。
記得四年前專為她開設,一直不會關機,一直隻有兩人知道的號碼!
打錯了?
他如何能信,陌生人隨機撥錯到這個號碼,怎麼會這般巧合?
這般想著的同時,洛祁翻出了剛才的號碼,再次撥打過去。
嘴角驀地,揚起一絲冷沉的笑……
女人,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在搞什麼。
但無論如何,他洛祁都不會再給她那樣的機會!
四年裏,他是她的心結,是使他心魂最痛楚的囚籠。
這一次,他決定換過來。
既然回到了他的蓉城,那就不會讓她再逃離,再背叛。
他一定,會把她囚在身邊。
她的男人……
他們在美國的所有過往……
以及,該死的,那個孩子,對,孩子,所有這些……
都沒辦法,把她救離他的身邊。
忙音下的手機屏幕,半亮著印照出洛祁的眼眸,潛藏著的,是深切的執念和愛恨莫名的……
情感。
長長的忙音下,洛祁的臉色愈發變得難看。
這女人,到底在搞什麼?
轉頭看看窗外,大雨依舊,天色近晚,他聽著長長的忙音,臉上升騰著莫名的神情。
十息之內,這女人再不接電話,也不拒接的話……
就去找她。
對,去看看這女人到底在搞什麼。
他暗暗下定了這樣的決心,匆忙的抄起辦公桌上的車鑰匙,準備動身。
“阿森,幫我查一下這個號碼打最後一通電話時的位置。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我要你30分鍾內搞定這件事。不然,你明天自己把辭呈遞送過來。”
洛祁如同發狂的獅子,匆忙奔出了自己的辦公室,對著剛準備敲門進來的梁森甩下記著那個號碼的紙條,揚長而去。
梁森目瞪口呆。
……
梁溪掛斷電話後,一股難言的極度疲憊湧上來,她幾乎快要暈厥。
踉踉蹌蹌的在這雨裏走著,失魂落魄的在這雨裏走著,尋找著可以讓自己暫避一下的角落。
好像,自己剛建立起來的決心和堅定,又被洛祁擊打到粉碎。
難道自己,真的不應該回來麼?
上帝,是否打定主意要這樣折磨自己?為什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遇到他,遇到這個打一開始就不該認識,不該遇見的男人?
如果他知道自己現在這樣,他是不是很開心……
畢竟,他這樣的恨她。
大抵是樂得看見她,落得這樣地步的吧。
掩映在雨聲裏的來電聲音,她恍然未覺。
……
洛祁找到梁溪的時候,是在梁家別墅附近街區的一家小麵館。
店家阿姨他同樣認識,人很和善,每次過來時,總會用溫煦的目光和分量很足的食物招待他們。
雖然,最後一次一起出現在這裏,是4年之前。
梁溪瑟縮著半裹著店家阿姨特意拿來的浴巾,蹲坐在正對著空調熱風的座位上,交叉著指節,緊扣在胸前,環抱住自己,試圖驅散身體和心裏的冷。
洛祁在進到梁溪休息的後間之前,手指比在嘴唇前,攔住了正想招呼他的阿姨。
他安靜的踱步進來,看著背對著自己的瑟縮著的女子,覺得熟悉,卻也陌生。
梁溪安靜的失神著,對悄然新進的不速之客,全然未覺。
“你,真是會躲。”
梁溪突然聽到這聲音,滿是驚愕的扭頭過來。
“梁溪,你到底想做什麼?欲擒故縱,還是欲拒還迎?”
一聲嗤笑,莫名諷刺。
梁溪聽到這裏,慌忙想要伸手去探桌上的手機。卻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握住手腕和手臂,被突然的,拉下座位,半拖到某人的身邊。
“告訴我,你想做什麼?一句打錯了,似乎太牽強了些,不是嗎?”
言語間,洛祁掃視了下對麵的被淋的通透,衣服到現在隻半幹的女人,那個女人。
“放開我,你放開!弄疼我了。”
又一次撞到他手裏,梁溪像是紅了眼的小白兔,極力扭動著自己被緊攥著的手臂,上翻著雙眸,狠狠的,恨恨的,盯著那個人。
紅著眼。
洛祁仿佛被這樣挑釁一般的眼神,熟悉而又陌生的眼神給刺激到了。
憤憤的用雙手緊卡著這女人的肩膀,用力的把她按在牆邊,狀若瘋狂。
“你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為什麼?梁溪,你有什麼資格……怎麼敢這樣看著我?”
是的,她怎麼能,怎麼敢?
明明是她欺騙自己的,明明是她背叛在先。
現在,她卻這樣看著自己,仿佛初識時的倔強。
這樣的眼神,是要想騙過他嗎?
對不起,他洛祁不會再信了。
可是……
心,是軟的。
隻這樣的一眼,他就忍不住,想要緊緊擁抱下去。
為什麼此刻竟覺得,她似乎,有點可憐。
眼神裏,竟有幾分委屈,倔強,甚至不甘?
這個瞬間,洛祁忽然覺得茫然。
唯一清楚的,是自己心疼她現在的……
這般狼狽。
梁溪聽見洛祁這樣說,眼中的不甘和憤憤愈發濃鬱了,而身體,也更加因為激動而用力扭動著。
“你快放開我……快放開我。我要回去。你鬆開我。”
“你要回哪兒去?你又想逃嗎?又想撇下我,自己跑掉是嗎?”
洛祁眼中又重燃起了憤怒。
她為什麼總是想要逃?
她這次回來,又頻頻這樣出現在自己麵前,難道就是準備這樣一次又一次的逃離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刺激自己嗎?
這就是她的目的,對嗎?
想到這裏,洛祁手上愈發用力了。
梁溪如玉的皓腕,也因此,變得愈發有些泛起了淺淺的青紫。
梁溪不禁疼的有些微搐,閉了眼,這些日子洛續遇到的打擊,不斷遇見洛祁時出現的種種的,身心折磨,竟都是湧上了心頭。
不禁的,梁溪未能忍住洛日所有的委屈與痛楚,喑啞間,兩行清淚,就這樣劃過麵龐。
該死的,自己怎麼能……
怎麼能在他麵前這樣落淚?
不,不能這樣,也不可以是這樣。
自己不可以再他麵前落淚,自己不可以,再與他有這樣的糾葛。
男人血紅著一雙眼,似是從地獄而來,周身散發著懾人的寒氣。
這女人……這女人……
居然在自己麵前,這樣落淚。
這樣的,委屈而又隱忍的無聲淚水,她怎麼可以這樣坦然的落?這樣近乎真實的流?
她一定是偽裝的,一定是!
他不會信,也不可以信。
可竟然還是……不忍。
還是心疼。
難道,自己還是對這女人有念頭?
不,不可能。
他洛祁絕不會再對她動心。
自己隻是想把她囚禁在身邊,看著她把自己這四年經曆的所有痛,都等值的親身經受。
思慮間,洛祁放開了梁溪。
手臂,緩緩的準備放下。
可……
未待梁溪從這極狹小,小到令人窒息的牆壁角落逃離前,那雙落到一半的手臂,竟是攔腰橫抱起了她的身軀。
一如四年前的突然和不由分說,還有,霸道。
梁溪仿佛被這突然的怪異舉動嚇到,亦或者對自己突然淩空的身體失去控製,也失去思考的能力。腦袋中的整片空白和滿溢著的驚愕,讓自己無從思考洛祁這般舉措的緣由,也,忘記了自己是應該抵抗的,是應該掙紮的。
數天不到,她的身子竟然又是輕了這許多。
這女人,到底是怎麼照顧自己的?
一點都不懂得愛惜身體嗎?
“如果你可以像四年前一樣,不要掙紮,認真的抱著我的脖子,我就可以考慮不選擇摔下你。”
洛祁居高臨下的垂眸,看著懷裏的她,言語間不含一絲生氣,滿是僵硬的冷漠。
梁溪被這話驚醒,從失神和大腦的一片空白中驚醒,她冷冷的抬頭,靜靜的看著洛祁。
靜靜的。
仿佛是無聲的愚弄,緘默的對抗。
亦或者,是對這樣熟悉的霸道,蠻橫的懷抱,完全無從抵抗?近於本能的無從抵抗?
這一刻,梁溪仿佛遇到了天敵,遇到了從來都會讓自己失措兼失格的天敵。
她仿佛認命般的低下了臻首。
一如放棄掙紮的鯰魚。
小口小口喘著瀕臨絕望的氣息。
洛祁看到她如此,並未言語,隻是皺了皺眉。卻也不準備放下她,而是,就這樣橫抱著,預備往自己車裏走。
他並未對阿姨解釋什麼,盡管看到了阿姨滿是促狹的眼睛。
這女人,真的一直準備裝鴕鳥了嗎?
好,既然如此,他倒要看看,她究竟可以強硬到什麼時候!
……
洛祁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生氣。
是氣自己不知道大晚上抽什麼風跑去找這女人,還強行抱進自己車裏,又拉回別墅?
還是氣這女人竟然一直如木偶一樣緘默?
從店裏,到車裏,到自己別墅,這一路上,竟然一句話也沒有。
就像一個全無靈魂的提線木偶。
該死的,怎麼現在看到這女人那空洞的眼睛,就會莫名的心慌,還有出離的憤怒?
梁溪其實並不是有意如此的。
相反的,她因為淋了不少的雨,又洛番遭受了打擊,眩暈、疲憊和莫大的哀傷之下,外顯的,也的確隻能是這樣空洞的眼神。
她太累,也太痛了。
甚至有那麼一個不為人知的小小念頭。
就這樣,悄然升起。
她幾乎快要淪陷在那個……
那個熟悉的懷抱裏了。
一如四年之前。
或許她也不太明白,自己在恍惚的內心深處,竟然有些隱隱默認,甚至期待,往日的時光可以重新回歸。期待此刻的沉默無話可以一直延續。
隻是,她絕對不可以再讓自己的眼睛,流露任何可能被誤讀的感情。
索性不要再壓製自己的哀傷和疲憊,就這樣任這些,冰冷自己的心,還有眼睛。
她覺得自己已經難再找到自己的心魂,也沒辦法足夠堅定的對視那雙熟悉的眼睛。
她覺得,隻是覺得,不可以再有任何糾葛而已。
就這樣,認真的去彼此恨著,才對吧?
刻意的空洞和冰冷,應該會刺痛他,讓他放棄糾纏自己吧??
梁溪其實並不確定。
但目前來看,似乎收效不錯。
洛祁確實被刺痛了,也確實開始生氣。
隻是,他的眼睛紅的有些嚇人。
但他已經沒有勇氣,或者說,沒有念頭去繼續看著這樣的梁溪。他隻能,匆匆的把這女人從懷抱裏……
安靜的放下去,放到客臥的床上。
然後,頭也不回的匆匆出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隻知道,仿佛瞬間失去了恨那個女人的勇氣,覺得她可憐?
不,不會的。
那是她咎由自取。
可能,自己無法那女人麵對這樣冰冷且毫無生氣的樣子吧。
覺得無措而已。
無法恨,更無法愛,無法問,無法關懷。孩子氣一般霸道的帶她回到自己別墅,原以為她會激動,會抗拒,會咬牙切齒的掙紮。
但是,都沒有。
仿佛自己所有的力氣,都擊打在了一灘雲裏,棉花裏。
現在,開始覺得莫名的疲憊了。
洛祁隻是淡淡的交代打理別墅的阿姨,好好照顧好客臥裏的那女人。
然後,帶著莫名的幾分蕭索,走到了自己的書房裏去,閉門反鎖。
一如戰敗後失落的將軍,隻是靜靜的呆在自己的帥帳裏。
……
梁溪在洛祁退出房間之後,竟也還是暗鬆了一口氣。
可是,轉瞬間,難言的五味雜陳的苦澀,瞬間又湧上心頭,疊加而至的,還有深深的眩暈和疲憊……
還是這樣,奇奇怪怪的來到了他的家裏。隻不過,福禍未明。
難道,要真的再一次,放掉所有尊嚴的求他麼?
伴著滿心的憂慮難名,她終於抵不住疲憊,竟是昏昏沉沉的暈睡過去。
……
洛祁終於還是忍不住,終於還是在書房徘徊的第三個鍾頭的裏,推門而出,緊縮的眉頭裏,滿是莫名的疑慮和幾分憤憤的陰沉壓抑。
他發現自己還是忍不住想去看看那女人。
好不容易把她捉回來。
總是該去看看的。
總不能,讓她再像四年前一般,逃走。
推門而入。人還在。
不對,她在發抖,滿頭汗水和蒼白的,滿臉痛楚的表情,都無不在說明,她在經曆一個可怖的夢魘,她喃喃著莫名的言語。
洛祁緊蹙眉頭,走到梁溪的床邊,俯身,不禁伸手,輕撫向她的額頭。
該死的,她果然還是發燒了。這般燙,再拖下去會出大問題的。
深切的懊惱攀上他的臉龐。
這一刻,他好像忘了,他原本是決定要很恨很恨這個女人的。
這是洛祁這一周的時日裏,第N次抱著梁溪了。
他眼神裏再次攀滿了急切和驚慌,似乎他最最珍愛的稀世珍寶即將離他而去。
這一刻,洛他都未曾發覺,他抱著這個女人,竟然出離的緊。他再也無法忍受失去了吧。
匆忙趕出自己的別墅,把人放在車後座,轉到前駕駛位。
這一切,莫名有點兒和數小時前的情景相似。
隻不過,一個是傍晚,一個是深夜,一個是意氣用事的霸道蠻搶,一個卻是滿心焦慮的關切擔心。
洛祁,卻早已無暇顧及自己的反常,無暇思考自己這般不像自己的緣由。他此刻在意的,唯有那個女人的安好而已。
……
唐瑤有些生氣。
她晚上才下飛機,降落到蓉城機場的第一件事,是給洛祁打電話。
隻可惜,反常的聽到了這般的,長長的忙音。
認識以來,她call洛祁私人電話,一向都是很快接通的。今天為何如此奇怪?也並未到他睡覺的時間啊。
她不禁有些擔心,或者說,疑慮。
總歸是要去看看他的,雖然因為一個臨時突發的通告,自己匆匆走了,匆匆的不在他身邊不過幾天,卻也著實,想念的緊。
思慮之下,她決定,馬上驅車去看看洛祁,說不定會是一番不錯的驚喜。
嘿嘿,深夜裏的驚喜,會打擾到他麼?
唐瑤相信,隻有自己,才最知道洛祁霸道狂狷表象下,那顆孩子氣的,缺少安全感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