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母親的血。
“兒,快跑!快跑!你爹瘋了!”
“快跑!!!”
被母親的這一聲大喝,我沒有回頭,捏著手中的魚,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我沒有看見的是,在父親看見我手中那條魚的時候,臉上那震驚到極致甚至是扭曲的神色。
我跑了,但我不知道我可以跑去哪裏,但我也不敢回去,因為我對那副猙獰模樣的父親,害怕到極致。
我躲在街角瑟瑟發抖著,天很冷,我的身上卻很單薄,我有著些許困意,頭腦也有些麻痹,就好像生鏽了一樣不能運轉,就在我快要昏睡過去的時候,一個發福嚴重的中年人忽然跌倒在了我的麵前,倒下之後的中年人忽然狠狠地錘著地上,渾濁的雙眼竟是留下了眼淚。
“肉,我要肉,哪怕是什麼肉都可以,我兒子就快餓死了!”
聽到眼前這位中年人如此哀嚎的時候,我的神誌清醒了一些,我衝著他伸出了手,掌心裏,是一條魚。
“請問叔叔,這個可以麼?”
“請問叔叔,這個可以麼?”我用著我那被凍得發顫的聲線,輕聲問道。
中年人先是一愣,隨後臉上露出大喜之色,他拉住我的手,千言萬語地感謝著。
不容我拒絕的,我被他拉回了家,而這個所謂的家,其實隻是一個破草房,裏麵什麼東西也沒有,就隻有一堆火,以及一張不算杯子的被子,看樣子,是由很多衣服隨意縫成的,一個瘦弱的少年,閉著眼睛虛弱地躺在那裏。
“我看你也是個無家可歸的流浪兒,要不,就和我們做個伴吧,聚在一起,也算有了些熱鬧。”中年人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衝著我說道。
我猶豫了一會,我不敢回家,又哪裏也不能去,所以思索了一會兒,我也隻能點了點頭答應了。
中年人笑了笑,隨後便拿起手中那條凍僵了的魚,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個鍋,又拿來幾根棍子,把鍋架起來,燒開水,把那條魚給燉了。
很快,魚就熟了,中年人拿來兩個碗,將魚和湯盛在碗裏,把其中一個碗遞給我,沒有佐料,魚腥味濃重,但能在這種天氣喝上一口熱湯,也就沒有太多講究了。
中年人自己沒有喝,他把碗湊到那個瘦弱少年的嘴邊,將他扶了起來,把魚湯盡數喂給少年。
我的心忽然被什麼給觸動了,有種酸酸的感覺,我的碗裏還有些許魚湯,我將碗遞到中年人的麵前道。
“叔叔,這些、這些給你吧!我喝夠了!”
中年人先是和我推辭了一會兒,最後耐不住我的執著,便將碗接了過去,在我看不見的角度,一滴晶瑩,滴落碗中。
從此,我便和這對父子生活了,每一天,我都和這位父親在一起照顧他兒子,有說有笑,雖然沒有我在家時過得舒服,但是我卻是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
有一天,忽然地,一群衣著光鮮亮麗的人找上了這位中年人,他們齊齊跪在他的麵前,口中大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