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一看到這個證件便怔住,冷漠的神態變得溫柔了幾分,卻又一臉愁容,歎道:“人都已經死了,知道真相又能怎麼樣?”
“他至少能死得明白點。”鍾麗柔道,那副目光如炬的模樣還真是像足了一個特警。
關浩靜靜看著她的表演,不禁佩服,特種兵就是特種兵,演技也必須是一流的。
鍾祥貴做了一會思想掙紮,又哀聲歎氣道:“你們想知道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就想了解一下你們家的背景,比如他有沒有可能是得罪了什麼仇人,你知道他跟誰有過節嗎?”出示證件的是鍾麗柔,問話的卻是關浩。
關浩頓了一會,居然還有後文,把剛取出來現在還有些燙手的鈔票放在桌麵上。
鍾祥貴看得有點糊塗,愣道:“這是什麼意思?”
“這個是我們給你們補交的撫恤金,兩萬元整,當然,櫃員機有沒有少吐或者多吐,我也不清楚,懶得數。”關浩嘿嘿笑道。
剛出事的時候學校一分錢不給,現在良心過去了才來惺惺作態?鍾祥貴沒有接受,但也沒有拒絕,一時半刻他也不知道該做什麼。不該他發財的時候他去搶也搶不來,該他發財的時候天上會莫名其妙地掉下一顆金子不偏不奇砸中他。
他叼上一根煙,噴了兩口,這才想起對方的問題,說道:“仇人肯定不少,我隻知道那個臭小子進了黑社會。”
“也許他隻是身不由己,也許是有什麼苦衷。”關浩安慰道。
“不管怎麼樣,他是自己作孽,責任不在你們身子上,所以這些錢你本不必送來的。”鍾祥貴語重心長。
“但你明明知道我這樣做隻是想買個心安,埋一個人也要花錢,雖然這裏未必夠,但我隻有這麼多。”關浩又說了一次謊,這次說謊依然很心虛,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變得小氣了。但有一點他也很肯定,就算不花這個錢,也一樣可以活得很心安。
按常理說不是應該警察問話的嗎?怎麼說了半天,卻是一個老師在問話?鍾祥貴有點摸不著頭腦,雖然他知道關老師已經不當老師了,但他也沒有當警察,這事情實在不合理。
好在他也沒性疑,接著道:“不過我可能幫不了你們,他交的朋友我一個都不認識,惹的仇人我更不認識。”
“一個都不認識?”關浩有點不相信。
“我完全沒必要騙你們。”鍾祥貴說了“你們”,顯然已經相信關老師改行當上探長了。
關浩並沒懷疑他話中真假,鍾祥富本來就是個患有輕度自閉症的學生,一向不苟言談,說得上名字的朋友屈指可數。
此行至少已經有所收獲,他至少知道了鍾祥富本是個普通人家的孩子,看鍾祥貴這位長兄一臉憨厚老實相,想必家底相當幹淨,家產雖然不太富裕,卻也算不上太窮,那孩子卻進了黑社會,其中必然有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
“你爸是怎麼死的?”關浩隨口問了一句。
卻不知這一問又有收獲,鍾祥貴也隨口回道:“也是被人砍死的。”
關浩的眼睛大了。
原來鍾祥富的老子當年也是混黑社會的,兒子遺傳了老子倒能理解,但他卻有一個能自正其身的大哥。
離開他家後,關浩等人直接就回了GZ市,轉眼又到了吃晚飯時間。
飯桌上魚肉豐盛,但鍾麗柔卻是一點胃口也沒有,憋了半天才道:“你大費周章去了解這些事情到底有什麼好處?你想出來他是被誰殺的了嗎?”
“我早就知道他是誰殺的,他死前那天晚上,我還跟他打了一架。”關浩若有所思,從鍾祥富家裏回來到現在他就沒停止思考。
“你既然知道還去查?”鍾麗柔氣不打一處來,鬧了半天這個賤人居然在做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但是我一直沒想明白,對方為什麼一定要殺了他滅口,他本來應該是不必死的。”關浩道。
“此話怎解?”鍾麗柔問道。
“毒幫雖然經常出來群毆,但都是一些小嘍囉,真正恐怖的人物都躲在後麵看戲,這些人既然都很神秘。”關浩答非所問。
“就因為他們神秘,所以一旦有人泄露了身份,當然要死了。”鍾麗柔瞪他一眼道。
“就是因為這樣才奇怪,鍾祥富死了,但小雀卻沒有死。”關浩一手掌在桌麵上托著腮,百思不得其解。
“小雀?你是說候曉強四大保鏢中的其中一個嗎?”鍾麗柔也記得這個人物,幾個月前還盯著那夥人不放鬧騰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