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是手術室燈開的聲音,時小艾猛然睜開眼睛,隻看見白花花的一片,下意識的摸著肚子的地方。
她好不容易才孕育出來的生命,將被她親手送進地獄。
她這樣的人,不配活在天堂,隻配死了下地獄。
“時小姐,我最後再跟您確定一遍,您確定要拿掉肚子裏的孩子嗎?”醫生全副武裝手術刀拿在手上,見了太多臨陣改變主意的人,時小艾在她看來,也許不過是另外一個。
時小艾搖搖頭,“我確定。”
“哎。”醫生歎了一口氣,不再說什麼,對身後的醫護人員點了點頭。
手術刀乒乒乓乓的的 ,時小艾手從肚子的位置挪開,漸漸地閉上眼睛。
“砰——”
這不是手術室等滅的聲音,而是突然有人闖入了手術室。
“時小艾,你找死?”
那聲音?
顧澤言!
時小艾猛然睜開眼睛,顧澤言已經衝到了病床前,將她阻礙了下來。
男人的手緊緊拽著她的胳膊,她好疼,好疼,好想哭。
可還要在她麵前保持微笑,“我沒找死,顧澤言,我是要讓我們肚子裏麵的孽種死。”
時小艾平時看著柔柔弱弱的,這次也是,人被顧澤言看久了,眼睛裏麵陡然都了一絲死神也拽不走的堅韌。
顧澤言愣了一下,隻覺得今天的時小艾有些不一樣。
他呼吸沉重,像一頭即將暴怒的獅子,而他的獵物,本來是掌中之物,如今成了獅子身上的跳蚤。
惡心死了!時小艾。
衝那個大脾氣的孕婦吼,對孩子不好。
顧澤言冷冷掃了一眼還想著替時小艾這個跳蚤做手術的醫生,竭力遏製住暴怒,“她不做手術,會把孩子好好生下來。”
說完,時小艾被她拽出了手術室。
她跟在她身後,三步並作兩步,進了電梯,男人沉重的呼吸還在繼續,她低著頭,受不住的揪扯著衣服,眼眶莫名變得通紅。
電梯裏的空氣悶極了,眼淚化不開空氣中的沉悶。
“時小艾,你夠狠,敢背著我偷偷打掉孩子。”
“我沒有背著你,是你破壞了我的手術。”
時小艾小聲囁嚅著,察覺到顧澤言視線落在她手上,立馬把手藏在身後,繼續圈圈繞繞個不停。
“你打掉孩子還有理了。”
“嗯,有理。”時小艾不反駁,聲音越來越小,隱隱的,帶著一點哭腔。
可是處於暴怒中的男人根本不會察覺這點。
顧澤言冷笑了醫生,習慣性戳了戳時小艾的腦袋,“時小艾,你當我傻,還是覺得你小學畢業的腦袋,就那麼點漿糊,能糊弄我?”
時小艾被她戳得頭疼,自己伸手摸了摸頭。
她是笨,隻有小學畢了業,初中、高中、大學都是顧家花錢才能上的。
可就是這麼笨的時小艾,五歲開始就被顧家從孤兒院領養回來,叫了18年顧澤言的哥哥,卻又在前幾年,因為顧澤言對其他女性身體過敏,她成了萬萬分之一,從顧家的見不得人的養女,一躍成為顧家見不得的人的兒媳。
豪門毀三觀的事情多。
她沒有選擇的,在和顧澤言三年婚姻後,懷上了顧澤言的孩子。
時小艾現在想起來,隻覺得好笑,“沒錯,顧澤言,我就是在糊弄你。我生了孩子 ,你就要和我離婚,我不要生孩子。”
時小艾任性的模樣,氣得顧澤言,更是一拳朝她腦袋揮過去。
她下意識閉上眼睛。
顧澤言瘋了一樣想要讓她生孩子,想要讓她和他離婚,再和她前期複婚。
“砰——”
男人的拳頭落在她的頭邊,時小艾送了一口氣,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顧澤言已經走遠,她站在電梯裏,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突然眼淚就沒忍住。
“哇——”的一下大哭起來。
“時小艾,你再胡鬧,下次我給你栓旺財的同款狗鏈。”
時小艾摸著肚子,裏麵咕嚕咕嚕。
可惜,她的寶寶不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