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小貝的病不能再拖了……”醫生沈以誠頓了頓,沉痛而悲憫地宣布,“如果沒有臍帶血,小貝最多活不過一年……”
顏笑胸口一顫,失去理智,哭的幾乎絕望,病床上的小貝臉色蒼白,安靜的睡著。
她看著孩子,慌忙顫著手,給丈夫傅寒洲打電話。
打了三遍都無人接,直到第四遍,才傳來傅寒洲冰冷的聲音,“顏笑,我在開會。”
“寒洲,小貝她……”
“嘟……”
傅寒洲直接掛斷了電話。
顏笑心裏發冷,手指死死攥著手機,仍強裝鎮定麵對沈以誠,“以誠,我會想辦法的,給我女兒用最好的藥!一定要保住我的女兒!”
他們是青梅竹馬,無話不談的好朋友!顏笑曾經多麼愛笑,如今卻雙目通紅,瘦得脫骨!
六年前,顏笑突然嫁人,沈以誠便一心出國求學,出國的這幾年,顏笑遇到了什麼?
沈以誠想要問清楚,可顏笑不願多說,他隻有安慰,“笑笑,別急,還有時間。一年,足夠你和傅寒洲要二胎了……”
顏笑聞言,埋下了頭。一個月前,小貝被檢查出患有白血病,隻有小貝同父同母新生兒的臍帶血可以治愈。
但傅寒洲一直不回家,顏笑沒有機會懷孕。
她知道再不抓緊,等待小貝的下場隻會是死。
……
小貝醒後不願待在醫院,顏笑抱著小貝打車回家。
“媽媽,爸爸今晚會回家嗎?”
小貝躺在兒童房,昂起天真稚嫩的臉蛋,睜著一雙大眼睛,滿懷期待地問。
顏笑看了眼手機,已經十二點了,平時小貝早早就睡了,今天小貝卻好像有心事,非要等到傅寒洲回來才肯睡。
這麼晚了,顏笑知道,傅寒洲不可能回來了。可小貝就是不肯聽話睡覺,無奈,顏笑隻好給傅寒洲打電話。
鈴聲響了很久才接通,傳來一個女人溫柔動聽的聲音,“喂?”
顏笑一怔,以為自己打錯了,反複確認這是傅寒洲的號碼,才啞著嗓子開口,“我找傅寒洲。”
“寒洲在洗澡……”女人懶懶的聲音,透著刻骨的熟悉。
顏笑腦子“嗡”的一聲!手機差點甩飛出去!
電話裏的人是姚佳瑜!
傅寒洲放在心尖上疼寵的女人!
顏笑像被人遏住喉嚨,奄奄一息的顫抖,眼眶紅了又紅!
難怪他天天晚上不肯回家,原來和姚佳瑜在一起。那個五年前就住在傅寒洲心裏的女人,回國了!
“喂。”傅寒洲接過電話,他的聲音冷的發沉,“有事?”
顏笑喉嚨發緊,眼眶滾燙起來,“寒洲,小貝想你,吵著要見你,已經十二點了,她不見你不肯睡,你能回家一趟嗎?”
“顏笑,你有完沒完——”
“傅寒洲,小貝是你的女兒,你恨我沒關係,你不能這麼對小貝……”
“我怎麼對她取決於你!”傅寒洲冷厲道,“我從來沒有虧欠你的孩子,六年前,是你用計爬上我的床,是你執意生下她當做你嫁進傅家的籌碼。”
他說,小貝是她的孩子。
他從不覺得,小貝也是他的孩子。
顏笑收起手機,擦幹眼淚,裝作若無其事回到小貝身邊,“小貝乖,爸爸在外地出差,暫時回不來,你乖乖睡覺好不好?媽媽保證你很快會見到爸爸。”
小貝想了很久,失望地歎口氣,糯糯地說,“媽媽,我害怕爸爸不喜歡我。”
“怎麼會呢?”顏笑把小貝抱進懷裏,安撫,“爸爸媽媽都喜歡小貝,最喜歡小貝了。”
“不是的。”小貝輕輕搖頭,“爸爸不喜歡我,我感覺得到。現在我生病了,爸爸更加不會喜歡我了。”
“媽媽,我想見爸爸一麵,讓爸爸記住現在漂亮的小貝,沈叔叔說再過不久,我的頭發就會掉光光了。”
顏笑愣住了,痛心疾首地抱著小貝流淚。
傅寒洲恨她,恨到連他們的孩子都不願意多看一眼,隻因為是她生的。
五年了,小貝至今沒享受過來自父親的嗬護和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