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婉玉對我說過,每一樁表麵上風光無限華麗無比的交易,背後都伴隨著政府的騰挪博弈和許多競爭者的勾心鬥角。
能笑到最後的,往往都是陰謀家。
夏婉玉自認為是個陰謀家,她當初在高科在澳洲都經曆過許多次鬥爭,才有今天的成就。這些鬥爭中,有些她能夠脫穎而出,而有一些則差點讓她丟掉性命。所以夏婉玉對我說過,人想成功,在於能棄。丟棄,放下,這比努力更重要。知事不可為時,要有壯士斷腕之勇。
當初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感覺到很深奧。現在仔細想想,這是她經曆多少次騰挪博弈拋棄放下後才得到的一句話。任何人的成功,都非偶然。這世界上,有多少驚才絕豔的天才,可是又有多少隻不過是曇花一現,笑到最後的,真的是那些天才?恐怕有百分之八十,都不是。
如果說昨天晚上那一切是蘇東坡的曇花一現,那麼天亮之後我們兩個前往首都,則是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我們在黑河惹出這麼大的亂子,上麵這些人鼻子比狗都尖,會嗅不到?
沈陽的韓圖,哈爾濱的張斌,牡丹江的陳硝化他們三個的確能夠幫蘇東坡繼承蘇葉的家業,但是他們三個卻不能幫蘇東坡打通政界的關係。他想要接手父親龐大的商業帝國,就必須要左右逢源,更必須要結交三教九流,殿堂廟宇中的這些人。現在的蘇東坡隻不過認識了三教九流,至於殿堂廟宇,卻還要他自己去努力。
這也是他能不能救出蘇葉的關鍵。
從黑河去首都需要先到哈爾濱,到哈爾濱之後轉乘飛機飛往首都機場。我們上午十一點出發,下午兩點鍾到的哈爾濱機場。到機場後卻遇到了霧霾天氣,機場臨時關閉,天氣預報霧霾會持續三天。我們無奈,隻好在哈爾濱吃了一頓飯之後開車上京哈高速去首都。
到首都時已經是深夜時分,這次來首都的隻有我和蘇東坡我們兩個。蚩尤並沒有跟著我們,他好像是去了俄羅斯,蘇東坡自己都不太清楚。蘇東坡拿著老媽給的百夫長黑卡,絕對是新時代的土豪。開著套牌的奔馳直接到亞洲大酒店,開了兩間高層套房。
夜晚的首都依舊燈光璀璨,站在酒店高層的房間裏,眼睛有些疼。蘇東坡叫我去酒店的二十四小時營業餐廳吃飯,我們兩個下去弄了兩道菜,要了瓶劍南春。酒倒上蘇東坡遞給我一個名單,一共有五頁,每一頁上麵都有一個人的資料。級別大多數在副部級,有一個正部級還有一個令人震驚的副國級。我咂舌說:“這就是你們家的關係?”
蘇東坡喝了口酒說:“不是我們家的,是蘇葉自己的。”
我將名單放下來說:“那還不是你們家的。”
蘇東坡腆著臉笑了笑說:“你不懂,關係這玩意兒,也就隻有一代。我老子從小到大根本就沒讓我見過他們,我現在貿然過來叫人家叔叔伯伯,人家會理我嗎?再說了,我老子現在還在監獄裏吃香的喝辣的呢,人家會理我?我來看他們,隻是一個禮數,他們要是願意容納我,那這件事情就好擺平,你也知道想整我父親的那個人,級別並不算太高。但是話說回來,他們要是眼看局勢不好,不願意出手,那這件事也就不好說。這年頭,內參一個消息的含金量就足矣讓人咋舌。想成功,還是得有點關係。”
我小飲一口,吃了口菜說:“這事難說,如果人家連見都不見你,我看你怎麼辦。這種級別的領導,對於錢財看的非常淡,不是那種隨便可以糊弄的蠢蛋。”
蘇東坡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說:“的確難,不過還是要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