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突然被一滴溫熱的液體浸濕,我幾乎不敢相信,唐暮喬他哭了,在這個時候,我情緒也很敏感,因為他一句謝謝,自己感動得一塌糊塗。
誰才是那個該說謝謝的人?
我感激最終遇上了他,不負他近十年的愛。
“不,不用客氣。”我聲音啞著,一聽就知道哭了。
唐暮喬放開我,傻呼呼的朝我笑了笑,然後手忙腳亂的擦我臉上的淚痕。
“不哭,哭了老了以後容易見風流淚,大好的日子,你瞧瞧你們倆。”喬永君溫和的笑道,手裏抱著個小寶寶,滿臉的滿足:“這小娃長得像暮喬,就跟暮喬小時候一模一樣。”
都知道剛生下來的寶寶會很醜。
我讓喬永君湊近點給我瞧瞧時,不免失笑:“暮喬小時候這麼醜啊。”
“小時候長得越醜,長大了才越帥。”
“姐姐呢?”
“睡得可香了呢,看,在這裏。”唐暮喬急忙把旁邊推車小床推過來,我看著小寶寶的臉,滿意的笑了。
都說閨女是貼心的小棉襖,不知道這個閨女是你爸小棉襖還是媽媽的軍大衣呢。
“真可愛。”
“對,特別乖呢,抱下來之後喝了點奶粉就在睡,很聽話,不像這個混小子,一直要奶奶抱在手裏,折騰人。”唐暮喬滿是嫌棄的口吻,眼神卻忍不住往那邊瞄。
也不知道是真心話還是假話呢。
身上的麻藥慢慢退去,傷口的疼痛跟著顯現出來。
我感覺盆骨的位置像被什麼利器紮著似的,疼得我受不了,傷口那裏壓著個什麼包,我跟唐暮喬說快叫醫生過來,那個沙包壓到我盆骨了。
醫生進來後,按了按我的那個位置問我疼不疼。
我說不疼。
她說是麻藥退了,傷口的疼。
這種疼讓我難以忍受,以前生小石頭的時候是順產,隻有在生產的時候才疼,現在……感覺比那個時候更疼,唐暮喬一邊在旁邊跟我說話,試圖拉開我的注意力。
可是沒有用,我紅著眼睛說:“好疼。”
“要不,我唱首歌給你聽?”
“我可以點歌嗎?”
他嗯了聲。
我從來沒有聽過唐暮喬唱歌,但在大學時期,我聽其它同學說過,他唱歌特別好聽,唱陳奕迅的歌,堪比原唱。
沒想到,我第一次聽,居然會在這個時候。
“我想聽《好久不見》。”
“明月,你這個時候不該聽一首《愛情買賣》嗎?”喬永君在旁邊插嘴道。
我忍不住要笑,笑的時候牽扯到傷口,疼得我獠牙咧齒的,唐暮喬見我這樣,嗬斥道:“媽,你別搗亂了,你抱著仔仔去沙發上坐著,乖乖閉嘴不許說話。”
“我來到,你的城市,走過你來時的路,想像著,沒我的日子……。”
磁性的嗓音,一字一句敲打著我的心上,我甚至想像著曾經沒有我的日子,唐暮喬來到我的城市,看著我跟另一個男人在一起……,那種感覺很不好受。
明明隻是一首歌,我卻想得那麼遠那麼遠。
“這麼大喜的日子,怎麼唱著這麼悲涼的歌?”喬永君在唐暮喬唱了一半的時候打斷道:“該唱點喜慶的歌,比如好日子也行啊。”
我被喬永君的話給逗笑了。
見我笑了,唐暮喬也放鬆了下來,握著我的手問:“還疼不疼。”
“疼,好疼好疼。”
我才發現,這不是最疼的,幾小時後護士囑咐我要翻身,疼得我幾乎要流眼淚,後麵還有下床走動,拔尿管下床走動,上洗手間等等……。
這輩子,我都不想再生孩子了。
熬過了順產,又試了次剖宮產,兩種痛我都嚐試了。
幸好唐暮喬一直陪在我身邊,他沒有去公司,也沒有安排護工來照顧我,全程親力親為。
芊芊過來看我的時候,剛好看到唐暮喬在旁邊給我捏腿,兩個孩子,爺爺奶奶各抱著一個,還有小石頭湊在妹妹那裏嘀開咕噥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明月,你真是好福氣啊。”芊芊滿臉羨慕的坐在我旁邊:“兒女雙全,夫妻琴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