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錘子沒有言語,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幽幽道:“每個進去的人一開始都跟你想的一樣,不就是在裏麵呆幾個小時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可是沒有一個人可以在裏麵呆4個小時而不情緒失控的!甚至,有些人出來後就變得瘋瘋癲癲的!”
王錘子說著,眼神裏流露出一絲忌憚。王小剛盯著這雙老眼,仿佛可以感受到一些什麼。
“王老,你是不是也在裏麵呆過?”王小剛突然問道。
“是的!我的確呆過……”王錘子神情開始變得有些抑鬱。
那年,佘梅梅的離去,王錘子經曆了亡妻之痛,流浪到桃花村之後,拜人為師學習釀酒。可是萬戀具焚的他已經對生活失去了希望,整天就把自己灌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王錘子的師傅看到他這樣的心灰意冷,一個對生活失去興趣的人,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他的師傅準備幫助自己的徒兒一把,於是就把王錘子帶到了空洞裏。
經曆過那次之後,王錘子在空洞裏頭哭了,哭得很歇斯底裏,像個受極了恐懼的孩子,孤獨絕望!
“那次我在空洞裏頭呆了不知道多久,我隻感覺周圍萬籟俱靜,沒有一絲的響聲,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那種黑!可是,我分明感覺自己的耳畔不斷地響起一些奇怪的聲響,總感覺就在自己的麵前站著那些曾經死在裏麵的犯人,一雙眼睛正死死地盯著我看!”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因為內心的恐懼而產生的幻想。可是我越是這樣去安慰自己,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我越是覺得時間過得很慢,內心越發地慌張恐懼。我感覺時間應該過了還幾天,最後,我終於還是忍受不住內心的那種寂靜的絕望,也歇斯底裏地吼叫了起來!”
“那一次,我切身地感受到了死忙離我是那樣的近!也是那一次,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和恐懼!”
王錘子說著,臉色已經發出慘白,樣子看上去有些憔悴。王小剛三人聽著,內心早已顫抖不已!
一個人因為黑暗的孤獨到底可以絕望到什麼程度?對生命的認知觀念會因為這樣的一種經曆而徹底顛覆!王錘子就是這樣的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自那次之後,他開始振作起來,全新全意地擁抱生活,珍惜自己的生命,去嚐試生活中更多的未知……
“王老,我想試試!”王小剛思考了片刻,突然說道。
對於王小剛的這一舉動,王錘子似乎並不感到意外。他應了一聲便找來繩子將王小剛放進了空洞裏麵。
王小剛吊在繩子上,逐漸地被下放,隨著深入空洞越多,王小剛可以感知到的亮光就越少,聽到的聲音也越少,同時伴隨著內心的恐懼感加劇。
二狗和王勝利在上麵拉著繩子,下放的速度很緩慢,王小剛可以感受到的時間更加緩慢!時間仿佛在空洞裏麵開始放緩了自己的步伐,漸漸地被冰封了一般,王小剛還沒有下落到空洞的最底部就已經開始不淡定了。
明明隻有十來米深的空洞,王小剛卻感覺自己就像是從百米高空緩緩墜落一樣,整個人就仿佛飄在空中。不知道過了多久,王小剛的雙腳終於踩到了厚實的大地。
“這種感覺真好!”王小剛雙腳觸摸著空洞底部,不禁發出了感歎。
可是四周漆黑一片,情景就跟王錘子描述的一模一樣。
虛無,寂靜,空曠,無邊無際。
王小剛不知道空洞的空間到底有多大,他遲疑了片刻,開始小心翼翼地挪移自己的雙腳,一點一點地移動,因為在他的前方不知是何物,或許是牆壁,也或許是其他的東西……
“啊!”
突然,王小剛發出一聲驚悚的喊叫,他的雙腳踩在了一個像石頭一樣的東西上麵,那個東西瞬間就被踩碎了,而且發出“嘎吱嘎吱”清脆的聲響。
王小剛聽王錘子說過,這些空洞有些是由蛇洞改造而成的,有些是人工挖鑿的,可是王小剛現在所在的這個空洞呢?又是怎麼來的?
王小剛的思緒開始有些混亂起來,想著想著內心的恐懼感就更加地強烈,總感覺就在自己的前方或者腳下有什麼東西正在盯著自己看。
在空洞裏麵的時間是異常煎熬的,最後,瀕臨崩潰的王小剛開始跟王錘子當年一樣歇斯底裏地嘶吼起來,終究還是沒有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