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悅一家人看到潘月紅走了之後,又開始嚎啕大哭起來,一直跪在工地外麵不走,因為這件事,工程的事情一再被耽誤。
此時在A市的王小剛得知了這件事,事情如果在不解決,就會鬧得越來越大,如果被媒體拍到,那事情的結果難以想象,於是王小剛將旅遊園的事情去全權給了王二狗,王小剛起身回到了B縣。
到達B縣的時候是下午五點,此時距離李力死亡已經過去了3天,現在是9月多了,天氣不熱逐漸轉涼了,但是即使是這樣,李力的遺體已經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屍臭,工友們紛紛勸告張悅,先讓李力入土為安,但是張悅卻鐵了心一般。
此時剛來的親戚們現在已經走了一部分了,剩下的幾個也是離得遠遠的,捂著鼻子呆著,隻有張悅一個人跪在李力的遺體旁邊,沒有人明白張悅到底想做什麼,如果是為了錢,那這女人得有多無情才能夠讓自己的丈夫遲遲不下土。
知道王小剛回來了,潘月紅早早地就等在了高速口,兩個人很快在高速口彙合,在車上,潘月紅將事情又大概講了一遍,王小剛聽著,總覺得事情非常的蹊蹺,如果是為了錢,多給一點也無妨,但是一開口就是500萬,李力的妻子張悅無論怎麼看都會一個平凡的婦人,怎麼會一開口就這麼大的手筆呢。
到了工地,下了車,王小剛就看到不遠處那一幕,由於在這個地方兩天了,張悅和那一幫子親戚看起來很是憔悴,王小剛沒有走過去,而是直接先去了工地。
看到王小剛回來了,很多人都湊了過來,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無非就是開不了工,心裏毛毛的什麼的,這也可以體諒,無論是誰,這個地方不僅死了人,而且死的人還在那邊躺著,換誰晚上受得了,已經有不少人請假了,打算等事情過了之後才回來。
“你說李力也奇怪,在我們人群裏,他可是老資格了,誰出事也不能他出事啊,哎,你看著一家老小的,其實怪可憐的。”其中一個人感歎道。
王小剛聽著這話,感覺有些蹊蹺,在來的路上聽潘月紅的描述,總覺得這件事裏麵有些奇怪的地方,但是說不出,但是今天工友這個話給王小幹提了個醒,於是拉著工友開始問。
“你說李力是老資格?”
“是啊,他幹這個都快十年了,在我們這一隊裏,他也算是個細致的人了。”突然被這麼一問,這個工友愣了一下,然後說道。
“把你知道的都說一下。關於李力的。”
“額,好的,就是李力跟我們是一個工程隊的,你也知道,工程隊的話,我們比較有保證,我是前幾年才進來了,還是李力帶的我,他幹活細致,做事小心謹慎,有時候我們在一起會開他的玩笑,說李力是個怕死鬼,李力工作特別賣力,我們這一行,雖然苦雖然累大,是掙得還是不少的,所以李力的小日子過得不錯,五年前找了個對象生了個兒子,一家人其樂融融的,非常不錯,但是前一年開始,事情就變了。”
“哦?怎麼了?”王小剛挑眉問道。
“李力的兒子說是有病,查出患有先天性心髒病,為了治病,李力的家底都掏空了,但是張悅是個好女人,也沒說什麼,夫妻兩個努力工作給孩子掙錢看病,李力在工程隊,張悅說是打零工,孩子沒有上幼兒園,張悅沒辦法就讓孩子在家自己呆著,還好那小子聽話,乖巧,這些都是李力喝酒的時候和我說的。”
“知道了,工程的事情先暫停兩天,大家都好好歇歇,工資照發,兩天之後,就要開始抓緊了。”王小剛抬起頭對眾人說道。
眾人此刻沒有歡呼,而是沉重的點了點頭,便各自散去了。
了解完事情的具體情況之後,王小剛便獨自一人往李力那邊走去,王小剛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用手捂著鼻子,而是蹲在了張悅旁邊。
張悅知道這個人是誰,王小剛此刻周身散發著較為溫和的氣息,讓張悅感到一陣莫名的淡定,沒有一絲一毫的局促,因為張悅並不是什麼沒皮沒臉的人,每天跪在這個地方,自己的自尊都已經化為泡沫,很多人都會以憐憫、同情、鄙夷的眼神看著自己,經過這幾天自己的堅持,很多人都認為自己是愛錢的女人,可是隻有張悅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都是帶著血和淚。
這時候王小剛開口說話了:“嫂子,我是王小剛,你也別怕我,你要求的補償金我們可以商量,但是李哥一直放在這兒肯定不行,你看看現在的天,長時間下去會是什麼結果?死者已矣,入土為安才是正事,我不想李哥死了之後還要受這份罪啊,賠償金的事情好辦,你就聽了一句勸可好,我也是農村出來的,當時我爺爺被牛頂死了,我大學畢業沒有錢,隻能草草的將爺爺挖個坑埋了,連碑都沒有立,雖然你會覺得我爺爺很慘,但是呢,我爺爺入土為安呢啊,當時爺爺托夢告訴我,他過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