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省，十字醫院。
從主任醫師的辦公室裏出來，餘暖手上捏著剛開好的出院通知單，笑得像一個得到糖果的小孩，一蹦一跳的，沿途不小心撞到行人，她也好脾氣的笑著道歉，臉上開滿了朵朵花兒。
終於可以出院了！
歐耶！！！
她這邊高興得快瘋掉，病房那邊卻也有人正因此憂愁不已，想到出院後以後的路，頓時感到頭痛。
悄摸著下床，腳心剛碰到地麵，便是一陣刺骨的冰凍。寒冬臘月的，赤腳走路能把人凍死，她又臥榻多時，一時間居然忘記把拖鞋放在哪個角落裏。
“誒誒誒？你幹什麼？快躺回去，誰讓你現在下床了，這下得凍壞了！”餘暖剛從外麵進來，就看見某人不怕死的赤腳在可以結曾冰霜的地麵上走動，緊張得一百二十碼的速度衝進來，二話不說把她推回床榻。
“我沒事，又不是玻璃做的，你太大驚小怪了。”略帶著絲絲沙啞低沉的女音，婉約柔和，很好聽。
餘暖哭給她看：“你不是玻璃做的，你是水做的。碰著磕著都不行，一點也不行，沒得商量。”
姑奶奶誒，天知道她盼了多久，才終於盼得她可以痊愈出院了。
一年七個月零十八天！
年輕女子歎了口氣，對她一驚一乍顯然已經習以為常，隻是淡淡一笑，便乖乖躺回床上。餘暖過去把被子給她蓋上，遮擋住了病人過分瘦削的身形。
“你先別激動，我們馬上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這醫院的消毒藥水味，我這輩子再也不想聞到了。”餘暖碎碎念，一邊飛快將對方在另一張床榻上的衣物和生活用品整理打包。
“本來我想把你接到我那兒去住的，不過過幾天是我外公生日，外公特地囑咐我去多住幾天。所以呢，我先把你送到我外公那裏去。
你放心，我外公人超級好的，對我們這些小輩從來舍不得說一句重話。他現在年紀一大，身子骨不比從前，加上我那幾個表哥都太不成器，他老人家操心地三天兩頭住院治療。也是前兩天才剛從醫院回去。所以我想多陪陪在他老人家身邊，我外公一定也會非常喜歡你的……”
“這不太方便吧。”年輕女子不安的扭動了身體，“要不，我在附近租個房子……”
“不行！在你身體徹底痊愈之前，我不放心把你留在外麵。”餘暖很強勢的替她做了決定，不容置喙。
“我隻是個外人。”
“你是我的好朋友，算哪門子外人啊？”餘暖翻了個白眼，雙手用力關上行李箱，拍拍手站起來：“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女子無奈苦笑，既然她已經做到這個份上，再拒絕就顯得矯情不識趣了。
——
下午五點多，司機過來幫她們把行李搬到車後座。餘暖一手拎包，另一隻手小心翼翼攙扶著她，時不時提醒一句：“小心一點，前麵有階梯。”
“……”她眼睛真的不瞎，真的。
餘暖隨即也發現自己的舉動實在誇張，有些訕訕的閉嘴，但眼珠子還是忍不住盯著她，生怕她有一絲一毫的不慎跌倒，或者出現其他狀況，擔心得跟個老媽子似的。
一個小時後，轎車抵達目的地。司機先下車提行李，餘暖還是把全部重點都放在年輕女子身上，攙著她下車後，看到豁然開朗的草坪上矗立的雄偉宮殿式建築，女子微微咂舌：“這是你外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