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不自覺握緊,對於她來說,已經沒有什麼事能撼動她的心,曾經的事也一樣。當她麵對杜子碩叫穿她身份時,依然能夠淡定從容,麵不改色,就已經說明,她不會在乎這些了。
往事如煙。
她是這麼想的,風一吹,煙就散了。就算有人還記得,可是人的記憶能保持多久?
尤其,是一個早已“死去”的人。
她對港城的人和事,已經完全不感興趣了。自她離開港城後又過了兩三年,時光匆匆,快得讓人抓不住,留不住。
這兩三年的時間,她沒有看電視,手機也買了隻能打電話發信息的款式。她不喜歡看報紙,也不喜歡聽八卦,偶爾閑暇下來,反倒更喜歡下棋喝茶發呆……
一個人的棋盤,黑白對壘,當局者迷。
這樣挺好。
她帶著“葉明珠”這個名字活著的時候,她需要背負的,太多太多。家庭、朋友、仇人……包括她的過去,這些背負就像一塊巨大的石頭,沉重的壓在她的背後。
她必須背著那些往前走,沿途荊棘遍布,寒風凜冽,暴雨傾盆,沒有陽光鮮花,隻有黑暗和孤獨相伴。她聽不到一絲快樂的歌聲,糾纏在夢魘裏的,始終是那些放不下,舍不掉,推不開的責任,罪過,悔恨。
不過,那都是屬於“葉明珠”需要背負的了。
她剛才有句話說得不對。
姓名,與她而言,不僅僅是個代號,而是一段完整的人生。
“杜先生是特地過來講故事的?”羅葉沉聲打斷杜子碩的話。
不中斷的話,她也能猜到杜子碩接下來會說什麼。既然他能查到她的過去,那麼該知道的也知道了。羅葉對此早有心理準備,打斷也並非是怕杜瀾心知道,一個人知道和兩個人知道,對她並沒有太大區別。
她隻是,不想浪費時間去聽自己的故事而已。
杜子碩眼眸裏深藏萬千銳意,目光與她相撞,藏鋒斂鍔,意味深長地說:“當然不是,我是特地過來請葉小姐吃飯的,不知葉小姐是否能賞這個臉?”
“子碩堂哥,你幹嘛要請她吃飯啊?”杜瀾心已經先叫嚷起來了。
羅葉沒有立即回答,悄然思索他這頓飯的含義。
按照現在杜家的局勢,杜子碩又已經掌握她的背景,完全是可以借助某些輿論,把她逐出公司。他現在勝券在握,卻偏偏還能在她麵前展露出如此風采的態度。
而不是咄咄逼人,像杜瀾心一樣將她趕出去。
這個人,很棘手。
羅葉不會天真的以為杜子碩會對自己手下留情,這個人,比起杜瀾心不知道要難纏多少倍。她必須打出十二分精神應付。
“杜先生都開口了,我拒絕應該不大好吧。”羅葉臉色不變,兩人都是冷靜如斯的性格,這種情況下,誰也探不出彼此的虛虛實實。
杜子碩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衝杜瀾心的那兩個保鏢說:“將葉小姐的行李搬回去,之前葉小姐是怎麼放的,你們就怎麼放。若是我發現你們再敢怠慢葉小姐,一定不會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