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柒並沒有在醫院逗留很久,跟簡溪交代了他昨天晚上的行蹤以及不在場證明,就迅速離開,看他一身西裝筆挺,她想多半是開會到中途就趕了過來,也無怪這麼著急。
醫院已經沒有線索可尋,簡溪幹脆也跟在薛柒身後離開醫院。
從醫院走出來時,天色還早,簡溪本來想著回局裏調取資料,卻在想起遲青峰那副麵孔之後,就立即改變了主意。她想她是時候該會一會遲青峰了。
司機依舊在醫院門口守著,簡溪上車時都能察覺到來自身後無數豔羨的眼神,然而在她眼裏,她隻覺得這司機還真是陰魂不散。
為什麼她都沒有通知他,他就知道她什麼時候要出來啊?
“請問您現在是要到警局嗎?”司機看著後視鏡中還撅著嘴生悶氣的簡溪,畢恭畢敬地詢問,而她雖然生氣,也不得不拉下麵子回應他,“不是,我要到西郊遲家大宅,謝謝。”
“是,不客氣。”他仍然一板一眼地回答。
在路上,簡溪將車窗搖下來,讓風灌進來,刮在她臉上涼涼的,感覺很微妙。
這幾天的天氣都很涼爽,若不是因為遲青峰跟薛夫人的事情還有下個星期就要開始的繼承人大選,她現在應該是坐在草地上跟遲翊宸閑聊才對。
雖然聽著像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但她確實不喜歡這種生活。
恍惚中,已經到達目的地,簡溪匆匆忙忙下車就直奔屋裏,她這次來沒有通知遲瑾年,也不知道他看到她出現會不會被嚇一跳。
但是無論如何,她都必須在今天把所有話挑明。
一定要在繼承人公布之前,就將遲青峰繩之以法,省得他再留在遲翊宸身邊禍害人間。
她設想了千百種場景,卻沒想到一推開門,就看到遲翊宸跟遲青峰還有遲瑾年三人站在玄關口,他們都西裝筆挺,其中遲翊宸習慣性地將手伸進西褲口袋中。
“哢嚓”的聲響過去很久,他們的談話終於結束,他們才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門口——簡溪還愣愣地站在門口,撐著一雙死魚眼,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怎麼回事?她怎麼完全看不懂現在的形勢?
重點是為什麼遲翊宸為什麼也會在這裏?
“你來這裏做什麼?”最先皺眉的是遲翊宸,他本能地用眼角的餘光瞥向右手邊的遲青峰,果不其然,一看到簡溪出現,那張看似老實的麵孔就會在一瞬間變得陰險。
毫無生氣的眼眸閃過狡黠的光芒,遲青峰勾起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簡溪對此竟渾然不知,她一心隻想著找遲青峰審問,什麼都沒有考慮就直接衝到遲瑾年跟前,說話時一字一頓,“爸,我現在懷疑您大兒子遲青峰涉嫌殺害薛柒的妻子,請容我跟他說兩句行嗎?”
她說著,直接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當著所有人的麵打開錄音裝置。
遲瑾年愕然,扭頭瞪向遲青峰,他仍然一臉無辜,不明所以,“我跟薛夫人的關係一直一般,不明白你為何要說這種話?你不能血口噴人啊。”
“嗬,還說一般,你跟她前不久還是情人呢,現在怎麼說也是舊情人,哪來的血口噴人,我說的都是實話。”簡溪毫不客氣地反駁,一點情麵都不給他留。
末了,她還不忘了補槍,“何況我也沒說您就是嫌疑人,隻是說有可能,我也隻是問審而不是逮捕,您若是清者自清,那又有什麼好害怕的?”
尖酸刻薄的語氣明擺著就是為了激怒他,然而遲青峰卻依舊忍受著,依舊一臉茫然。
這邊遲瑾年已經快冒火了,他知道簡溪若不是清楚些什麼,肯定不會空口說白話,那麼就意味著遲青峰真的有可能做了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若真是如此,遲家的臉可就丟大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快解釋清楚。”遲老爺子繃著臉,顯然已經生氣了。
簡溪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冷冷地看向遲青峰,他盯著她,臉上看不出一絲感情波瀾,讓人捉摸不透。
但是她就是能確定,他就是凶手。
這絕對不可能有錯。
“好吧,我跟你到警局裏走一趟,但這並不意味著我承認這個罪行。”最後還是遲青峰妥協了,他裝作很無奈,淡淡地掃了遲瑾年一眼,眼神有些不安。
而遲瑾年板著臉,始終一言不發。
眼看著勝利就在眼前,簡溪還沒來得及露出笑容,誰知道遲翊宸會突然開口,平靜地說道,“這一切不過是誤會,給爸跟大哥添麻煩了,我代替簡溪道歉。”
啥?她怎麼不知道這是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