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簡溪根本就淡定不下來。
誰能告訴她為什麼走到哪裏都能遇上繆以衡啊!
簡溪癱坐在地上,背靠牆壁,一邊仰起臉看向繆以衡,她的神情同他的一樣,錯愕不已。
胸口重重起伏著,瘋狂的奔跑讓她渾身無力,不管有多驚訝,反正她暫時是沒辦法站起身來,好歹讓她緩一會兒。
手不經意地撫上腹部,隔著單薄的襯衫都能感覺到腹部有一個硬塊,她瞬間蒼白了臉色,不可置信地來回摩挲,確定那觸感並不是錯覺,她的驚訝無以言表。
怎麼回事?這個硬塊什麼存在的?難不成她肚子裏真的長了什麼腫瘤?
這意味著她的胎兒夢再一次流產。
現在要難過的還不止這些,如果真的長了腫瘤,那她下半生不是都完了,不對,說不定連下半生都不會有,而在被病痛折磨死之前,她還要成為遲翊宸的累贅。
不可以!她必須得閉緊嘴巴,至少在這段時間內,她都要裝作若無其事。
沒有人有資格打擾遲翊宸,包括她也一樣。
大概是距離太遠的緣故,繆以衡並沒有發現她突然變化的神情,他被這長久的沉默困擾著,尷尬地撓了撓頭,“我說,你還好嗎?”
“嗯?哦,還好還好,還活著就還好。”簡溪的思緒被打斷,回過神來之後,她便迅速將手從腹部上挪開,無力地垂在一邊,地板很冰。
電梯緩慢又平穩地下行著,直到接近第一層時,簡溪才不得不嚐試著從地上站起來,然而無論她多努力地撐起自己,無力的手仍然做不出任何貢獻。
無奈之下,她隻好求助身旁的繆以衡,“你能不能將我扶起來?”
說著,手就已經攀上他的小腿,把他嚇了一跳,差點下意識地往她的臉上踢。
要真敢這麼做,估計她會把他大卸八塊吧,光是想想就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他繃緊了神經,小心翼翼地彎腰抓住她的胳膊,在保持一定距離的情況下,他才扭扭捏捏地將她從地上攙扶起來。
這會兒簡溪也緩過勁來,毫不客氣地往繆以衡腹部來了個拐子,她勾起嘴角,笑得吊兒郎當,“讓你扶我一下都這麼扭扭捏捏,跟個娘們似的,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她還好意思說了,還不都是因為她每次都做讓人容易誤會的動作,才讓他精神緊張。
繆以衡屢次告誡過自己,千萬不要擅自就跨出那條界線,否則最後痛苦的肯定隻會是他自己,他比誰都清楚她做的一切動作不過是無心之舉不是嗎?
那他還在悸動什麼呢?
故作憤怒地捂著腹部皺著眉頭,從腹部傳來的鈍痛感讓他清醒了不少,暫時不抱有太多的幻想,然而下一秒他卻又突然意識到——他跟她之間的距離不到十厘米。
他整個人都縮在角落,簡溪則麵對著他,他無處可逃,視線也無法從她身上挪開。
電梯內的氣氛突然間尷尬起來。
好在電梯終於到達底層,“滴——”響起的響聲讓繆以衡如釋重負,簡溪哼了一聲,轉身快步走出去,而他也緊跟其後,暗自慶幸她沒有發現他的異常。
雖然現在暫時脫離了危險,簡溪還是沒辦法馬上放鬆警惕,她四周張望,唯恐再次碰到那個服務生。
毫無疑問,以她這種注定倒黴一輩子的運氣,她真的碰上那個服務生了。
知道對方來路之後再看那個人,簡溪才覺得不對勁,怎麼會有人一身肌肉卻甘於做這種活呢?而且他看上去就很不和善,給人一種凶神惡煞的即視感。
那個人就站在前台左邊也就是她的對麵,顯然他是從另一邊樓梯走下來的,嘴上掛著輕浮的笑容,用手勢對她作出仇殺的動作。
緊接著他就慢慢地走了出來,一邊從口袋中掏出什麼。
原以為他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她做什麼,但現在簡溪極度擔心自己的安全,誰知道這家夥是不是想要跟她同歸於盡?
她迅速轉身搜尋著繆以衡的身影,打消原本要就此跟他分開的念頭,她衝到他跟前,一把抓起他的手,視線緊盯著他。
繆以衡才剛從長廊走出來,對此事一無所知,就是被她突然的動作給嚇了一跳。
偏白的臉上一瞬間染上淡淡的紅霞,他不安地眨巴眨巴眼睛,支支吾吾地問她,“你這是在幹嘛……”
明明提醒過自己不要抱太大的幻想,但卻還是忍不住沾沾自喜。
第一次有在外人麵前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想法的衝動。
一顆騷動不安的心激動地跳動著。
“我要你幫我,我問你,你願不願意保護我?雖然這種說法有些過分,但我現在隻能這麼請求。”簡溪板著臉,說話時神情很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