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江暮雨身子一下子繃得筆直。
這句話的意思是……霍媽媽罵了樂樂？
江暮雨腦子在一瞬間，晃過了當年的一些記憶。
那些記憶通常情況下她都不願意去想起……
從小的時候開始，霍媽媽就一直看她不順眼，總覺得她是一個小孤女出身不好，本身骨子裏也不是什麼好人。
所以當年霍媽媽住在霍家大宅的時間裏，幾乎就成了小小江暮雨最黑暗的日子。
“江暮雨，誰允許你上桌吃飯的？你不是我霍家的大小姐，自己什麼身份要看清。”
“江暮雨，你當這裏是遊樂園還是大廣場，誰讓你亂跑的！”
“真不知道北城是怎麼想的，怎麼撿回來這樣一個野丫頭！”
“還是希妤乖巧有教養，如果我早一點回來，肯定不會由著你們亂來。”
類似這樣的冷斥怒喝，對於江暮雨來說，那段記憶裏非常的清楚。
為此她在霍媽媽麵前，那時候都是低眉順眼，一句話都不敢吭聲。
轉頭等霍媽媽看不到的時候，她就偷偷的跑到霍大少的麵前，扁著嘴撒嬌抱怨。
“霍媽媽一點不喜歡我，霍大少你媽媽討厭我了怎麼辦？”
“霍大少，我是不是要被趕出去了？”
“霍大少，人家不想走啊，人家不想離開你……”
那時候的她，想到要離開霍家，幾乎一下子就眼淚汪汪。
好像將被責罵的委屈難受，全都在霍大少的麵前釋放出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現在光是想一想那個畫麵，她覺得都有些慘不忍睹。
記得那時候，霍大少總是一臉嫌棄，拿著毛巾親自來給她擦臉，“有我在，誰敢趕你走，笨蛋！”
記憶突然翻騰而起。
隻是最後真正趕走她的人，卻也是他……不是麼？
……
記憶裏少年時候的聲音，仿佛在一瞬間和此時電話裏的聲音重合。
江暮雨腦子裏回想不過是在幾秒鍾之間，等晃過神的時候，耳邊隻是傳來熟悉的低沉嗓音，“你在哪？”
“我……”
剛要說出口，她眼角的餘光突然落到了自己兒子身上，看著那張定定看著自己的眼眸，已經到了嗓子眼的話，又一次被她吞回了肚子裏。
“我在季子陽這邊，不太方便，要不你讓樂樂接電話，我和她說？”
江暮雨雖然心底這一刻，非常想去看看樂樂，因為她知道那種被霍媽媽責罵的感受……
隻是年年和辰辰還在這裏。
手機那邊沉默了兩秒，霍北城的聲音仿佛多了點什麼，“小一，你在瞞著我什麼？”
“我沒有！”
江暮雨心下一個咯噔，幾乎是脫口而出的反駁。
“嗬！”男人一聲短促的低嗬，似嘲諷似看透，“你以為你是誰養大的？”
江暮雨：“……”
這是什麼意思？
他是真的知道了什麼嗎？
小年年在一邊聽著，無奈的撇了撇嘴，媽咪這一臉緊張慌亂的神色……所以這個電話是爹地打來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