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靳站在咫尺之間的距離,看著女人身下一片猩紅染紅了眼,突然就炸開了回憶的溝壑……
上一次發生類似的場景,已經是多少年前了吧?
“阿靳,你冷不冷?別怕,我們馬上就能逃出去了!”
漫天飛雪,殘酷囚禁。
生於富家,身為私生子的楚靳從生下來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這一生的不平靜。
那是父親死後的第一年,楚靳成為集團內部私鬥的犧牲品。
人人道他手無縛雞之力,無需多加看管。但誰能想到他形影不離的女仆竟然隻身犯險來相救?
她用纖小的肩膀扛起少年半成熟的重量,用活計磨煉後不再稚嫩的雙手一點點挖出鮮血淋漓的逃生路。
槍從背後打來,她奮不顧身地擋在他麵前,溫熱的血液融化了雪地。
楚靳那時受傷眼睛看不到,隻能一把一把絕望地抓著那些蔓延的腥氣。
“阿靳,我不疼。”
少女的笑容,像虛弱而倔強的迎春花。她攥著雪團,沾著鮮血的溫度。
“手冷不冷?我幫你暖和,就不會僵了。”她將他的手貼緊她滾燙的肌膚。
這麼久以來,楚靳每每隻在背後要她。除了不想去看她的雙眼,更是無法直視她胸前肩胛上的槍疤。
他怕人性之複雜,顛覆他複仇的決心。他怕人心之陰暗,抽動他最後的不忍和善意。
闌珊,你的心裏……究竟在想什麼?
看到她氣息奄奄。
那一刻,楚靳竟然會有種瑟瑟發抖的恐懼!
如果闌珊死了,他尚未問出口的話,是不是將再也沒有機會了?
還是說,他根本舍不得她死?
…………………………
“誰幹的。”
兩側黑衣保鏢保持著特有的壓迫氛圍,楚靳一聲令下,夜會所的大門轟然拉下。
對著煞神麵孔的楚靳,梨姐早已嚇得瑟瑟發抖。
“楚少,這……這真是個誤會啊。我也沒想到無心性子那麼烈,你說我也是好心好意,想讓無心以後好好伺候你。再說您不是也同意的麼,還是您親自將人送……”
“我說過讓她死了麼?”
楚靳撣了撣指尖的煙灰,他本不是個煙癮特別強大的人。
隻在情緒波動較大或者是憤怒無法抑製時才抽,可連煙都能戒掉的人,心得有多狠呢?
“這……”
身後的樓梯間傳來一聲聲狗吠,兩條碩大的金毛獵犬拖咬著男人。
正是之前和闌珊待在一個屋子的男人。
被啃食到白骨森森的大腿暴露在惡臭的血腥下,男人迸發出一聲賽高一聲的慘叫。
這兩隻狗,是楚靳特意找來馴養的,本該溫順。
出事後,他情緒波動太大,失去了很多,狗也被調教得開始品嚐鮮血的溫度。
楚靳從來不否認,的確是闌珊的背叛,徹底顛覆了自己對這個世界的善念和信任。
“楚少饒命啊!是我的錯!我不該侮辱她,我也不知道她性子那麼烈啊!她福大命大,一定能搶救過來的!求楚少放過我啊!”
男人哭天搶地,梨姐瑟瑟發抖。也許在今天之前,誰也想象不到‘半路出家’的煞神楚靳比其父的手段有過之而無不及。
“楚少,醫院那邊來電話了。”保鏢遞了手機上去。
“把這裏封鎖起來,她要是有什麼不測,就把這裏燒成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