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麼,薛淮山抬起那張無賴至極的臉。
瞧著紀南珂,卻是不肯再繼續剛才的話題。
“你說你好端端的厲家少奶奶的日子不過,非弄個野男人出來,白費了我這麼多年的心血!”
“好不容易把你養大了,等著你以後能好好孝敬我呢,結果你被人家厲家淨身出戶踢出來了!”
“不行,這事絕對沒完,你要是不打算回厲家,你就把你那個野男人叫出來,以後讓他每個月給我兩萬塊錢花花。”
“不能讓我好不容易養大的女兒,就這麼白被他給睡了,天底下哪有這麼多的好事,就是到外麵找個妓/女,他還得付嫖費呢!”
薛淮山那一句句不堪入耳的話,像是一根根刺一般紮入了紀南珂的心裏。
那些如同地痞無賴一般的話語,還有他現在這副流裏流氣的模樣,讓紀南珂覺得自己再在這裏多待一分鍾,都要惡心的吐了。
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慢慢的攥握成拳頭,又慢慢鬆開,接著再次攥緊。
終於,在看著薛淮山那開開合合,不斷向外吐著難聽話語的嘴巴上。
紀南珂拿著手裏的包,直接向著他的臉上便砸了下去。
“哎呦——”一聲嚎叫響起,也成功讓他閉上了那張臭嘴。
懶得再看他一眼,紀南珂轉身拉開大鐵門,徑直走了出去。
無視於身後薛淮山那罵罵咧咧的話,細碎的高跟鞋踩在木板樓梯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急。
她恨不得是立刻離開這裏。
離開這個讓她全身上下都毛骨悚然的地方。
這個讓她全身細胞都覺得不舒暢,難受到幾乎要窒息的地方。
無視於周圍那些看熱鬧人的表情,更不想再多做一分的停留。
紀南珂開車直接從筒子樓離開了。
一直將車子開車了一公裏遠,她才找個地方停了下來。
她的一雙手死死地攥在方向盤上,手心裏滿是潮濕。
就連緊貼在駕駛座椅上的後背,都汗濕一片。
她的腦子裏全都是剛才薛淮山說的那些令她惡心到作嘔的話。
她極盡全力的想要控製自己的情緒,讓自己不要被他的那番話影響到。
但眼眶還是忍不住的開始發熱發燙。
隱忍著將那眼眸中的潮濕逼回去,紀南珂閉上眼睛靠在座椅背上,試圖讓自己放鬆下來。
深深地呼吸了幾次,讓自己的思緒慢慢放空。
那兩隻攥握成拳的手才一點兒一點兒的鬆開。
五分鍾後,再次睜開眼睛。
紀南珂的情緒已經恢複正常。
這十幾年來,她已經學會了怎麼來控製她的情緒。
她不是個愛哭的人,尤其是在別人麵前。
她總覺得那樣是軟弱的體現。
哭並不會給她帶來任何的幫助,反而會成為別人下一次欺負你的武器。
他們隻會變本加厲的再來,看著她哭的越大聲,那些人就笑的越開心。
從在福利院的時候,她便已經是深知了這一點。
後來再遇到了薛淮山,她更是明白了。
她想要離開這種魔鬼一般的地獄生活,就隻能靠自己,眼淚隻能給她帶來懦弱和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