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溯回不想聽她說這些話。
路喬低頭看看仰著臉仰著臉,一臉純真的兩個孩子,也覺得自己說這話是過了點,於是沒再說下去。
但是心底到底是怎麼想的,沒人知道。
秦溯回教訓她幾句之後,才放過她,送她下了樓。
霍宴就在不遠處等著,撐著一把傘,純黑的傘麵,上邊隻印了一個霍氏集團的logo。
霍氏是錦城商圈裏的一個龐然大物,這個logo也同樣是有來曆的,聽說是霍宴在掌權初期就花了大價錢請了一位非常有名的書畫家給設計的。
非常有藝術感,用了金色的線條勾勒在傘麵上,不是很大,但足夠精巧,就在雨傘得邊緣處,不遠處的燈光灑在傘上麵,隱隱約約的照見,看起來有點神秘。
傘下的人看到她下了樓,緩緩地走了過來,走的越近,那個圖案就越清晰。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占據這個圖案將近三分之二的麵積的“H”這個字母,右邊的那一筆,印刷體帶著的小橫線,往右邊方向延伸了一些,很像是一個字母“L”。
霍宴的“H”,還有她的“L”。
隻是還沒有來得及仔細觀察,霍宴就已經把傘撐到了她的頭上。
路喬總不能簡單粗暴的直接探出頭去再看看。
這樣的行為可不怎麼雅觀,而路喬根本不想在霍宴的麵前這麼損害自己的形象。
她就隻能歸結為是自己看錯了,然後這個事情就直接揭過去,不再去想了。
霍宴的傘很大,但是在帶著風的大雨,也很難讓人一點雨都淋不到,難免會吹濕了衣服,霍宴很清楚,但是他卻還是把整把傘都遮到了路喬的頭上,自己迅速成了一個落湯雞,身上被大雨給澆的濕透。
但是霍宴不怎麼在意,語氣如常,“走吧。”
路喬抬頭看了看霍宴,黑夜裏,這個男人的身影像山一樣,好像給她和小雖然撐起了一個小世界。
她點頭,“好。”
和秦溯回道了別,霍宴撐著傘,三個人緩緩消失在了雨中。
秦溯回看著三人的背影,高大的男人把身邊嬌小的妻子和孩子護在自己的傘下,如果不知道內情的,看著一家三口,其樂融融,估計早已經生出了羨慕。
可實際情況呢?
秦溯回歎了口氣,她不知道霍宴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想法,今天的這一出是不是又是一時的興起。
她跟路喬關係親密,經曆有非常多的相似之處,所以很多時候看到路喬跟霍宴在一塊,不可避免,她都會想起自己和靳沉。
感同身受。
愛情這種東西,就是裹著蜜糖的毒藥,嚐到了外邊的甜頭,但是同時,也毒啞了喉嚨。
她都中毒已深,自然是沒什麼能耐再去救別人,她隻希望霍宴別再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了。
她的喬喬,已經受了太多的委屈了。
霍宴要是執意不肯放手,那她想,他也最好能夠一直像現在這樣,哪怕是騙都行,在她麵前做個好丈夫,不再讓她苦,讓她飽受委屈了……
默默注視著這一家三口離開,秦溯回攏了攏自己身上的外套,轉身上樓。
樓道裏的聲控燈悄無聲息的滅了,風大雨大,黑夜裏,藏了很多人的秘密,不能說的秘密……
——
暴雨天開車很危險,霍宴怕出什麼意外,刻意放緩了車速。
回到別墅已經是深夜了。
等小雖然洗了澡,乖乖的去睡覺,路喬蜷在沙發上,望著外邊的大雨出神。
在秦溯回家太高興了,所以她喝了點酒,沒控製住量,有點多了,現在因為酒精刺激,所以睡不著。
夜間這個時候,能讓人靜下來,她又喜歡下雨,身體原因,不能到外麵去淋雨,就隻能退而求其次,坐在客廳裏從落地窗看外邊的暴雨如注……
這也算是她的一個小愛好吧,特別鍾愛落地窗。
在這裏住的這些時候,霍宴不在家裏,她就會坐在客廳裏的沙發上欣賞窗外。
霍宴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路喬也是剛洗過不久,頭發上還帶著水汽,下巴抵在自己的膝蓋上,安安靜靜的望著窗外的大雨。
窗外電閃雷鳴的熱鬧,但是室內,卻很安靜,強烈的反差,會讓人生出一種奇異的空間割裂感,心裏感覺古怪。
從霍宴現在站的角度看過去,能看到她過於纖瘦的背影,她微側著頭看窗外,無意間伸手將碎發挽到了而後,露出了半邊側臉。
路家人的模樣都不錯,尤其是路喬,不用刻意找角度鼻梁挺翹,長睫毛像是蝶翅一樣,不化妝的時候幹淨的臉,就像是剛出校門的學生,清純動人的小女孩兒。
霍宴喉結不是很明顯的動了動,朝她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