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生我未生,
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遲,
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
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時,
日日與君好。
血紅色的發絲瀉下,紅衣女子眼眸空洞趴在搖籃邊,對著裏麵的沉睡的女嬰喃喃低語:“恨不生同時,日日與
君好……”
房間內欲火一般的血色彌漫著,殘燈微弱,壓抑了偌大的宮殿的華麗。看著嬰兒已經完全沉睡,水嫩的臉上泛起微紅,微微睜開的小嘴緩慢的呼吸著,女子抬頭,那雙眸滿是暗紅嗜血,前一秒的溫柔愛撫一瞬間變成了厭惡與痛恨,站起身來恍惚著離開搖籃,周圍的血色也因為她眸中的變態更越加的肆虐,火舞妖嬈一般的吞噬著房間內所有純淨的空氣。
“紅綾,你這樣清新脫俗不該用這樣妖冶血紅的顏色……”
“紅綾,可否讓我為你奏一段簫……”
“紅綾,若我們不曾分開便好了……”
“紅綾,我帶你走,我們永遠遠離這樣的是非……”
女子淺淺意識,開啟薄唇,“帶我走……玉簫哥哥……”
“哇!”尖銳的嬰孩哭泣聲一響即來,打破了紅綾曾經的美好回憶,打破了紅綾對於一個叫雲玉簫的男子的渴望,打破了她此刻空洞靈魂下,僅有的幻想。
女子朦朧著睜開雙眼,深夜的皇宮出奇的靜謐,除了眼前這個嬰孩不顧一切的哭喊,足以驚動整個宮殿,整個皇宮,整個蒼穹。輕輕將嬰孩從溫暖的搖籃中抱起,擁入懷中,這個才一個月大的女嬰,是她紅綾的親生骨肉,也是蒼穹那曾經至高無上的寅帝的親生骨肉。寒冬裏,女子隻披著暗紅色的裘衣,摟著身軀弱小的嬰兒,哼著童謠,輕輕搖晃著身軀,可懷中的女嬰依舊哭啼個不停,紅綾無奈的抱著嬰兒在房間內走動,口中的童謠並未停下,卻換來嬰兒更加猛烈的眼淚泛濫。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四周漸漸安靜了下來,嬰兒的哭啼聲也變成了抽噎聲,紅綾一愣,見小嬰兒有些反映了,繼續念著“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
竟從未想過這樣的小人兒居然會對這首詩如此喜愛,方才如何哄都止不住的眼淚和哭啼竟一首詩便止住了。紅綾輕手輕腳叫漸漸沉睡的女嬰放回搖籃,若有思索的看著她,是該溺愛,還是同情,或是厭惡,畢竟這個孩子也是自己的,她長大終究會明白,她的出生並不是像世間每一個孩子那麼美好,反而,是整個蒼穹的詛咒,隻因她額間的一點紅,似朱砂點燃,又似欲火滴下留痕,或是一顆才種下的血蓮種。
隻是小小的一點,卻注定了小小的她自打出生便人神共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