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果真這麼想!”杜暢氣得剁了下腳,完了完了,以前那個毒舌的老哥又回來了,那個能把她氣死的老哥。
兩人走出了郵輪,天色已經大亮,海邊的風總算那麼涼爽還帶著絲絲鹹意。
杜暢驀地眸子一黯,海洋總是那樣,湛藍得清透,像是能映照出所有人的心事。
杜奕修的車子還在外麵,杜暢幹脆也不自己開車了,十分自覺地坐上了杜奕修的車子上。
“話說那個喬蕁該怎麼回去啊?這裏又打不到車。”杜暢係上了安全帶嘀咕了一聲,不由得想到了今天早上她看到的場景,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昨天晚上這兩個人應該犯了一個美麗的錯誤。
然後怎麼辦呢?看喬蕁今天早上那落荒而逃的樣子,應該是沒向老哥索取什麼東西作為補償,可這並不能說明喬蕁接近自己老哥是沒有任何目的,憑借著那一張臉,她很容易就能從老哥那裏索取到她想要的一切。
杜奕修的動作一頓,抿了抿唇,沒有作聲。
杜暢撇了撇嘴,像是早就知道自己老哥不會回答自己這個問題,“其實我覺得,如果老哥你真的和那個女人發生了什麼,那倒不如像老哥你對待其他女人一樣,多給點錢就擺平了。”
“砰——”
下一秒,杜奕修的拳頭重重地砸在了車座上,沉重的悶聲讓杜暢縮了縮脖子,看著杜奕修的神色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十分複雜。
青筋凸起,臉色黑得嚇人,這麼長時間了,杜暢還是第一次看到杜奕修這麼生氣的樣子,就算是上一次自己和他大吵,對方也沒有露出這樣的表情。
本來在這個時候杜暢就應該識相閉嘴了,但是一想到這件事情可是關乎到自己老哥的婚姻問題,她咽了咽口水,在心裏給自己壯了壯膽又開口說道:“老哥你也不用太生氣,要是你真的對那個喬蕁有點意思那就給多點好處嘛,她不是有個兒子,你可以給她兒子買好東西啊,你覺得這個樣子怎麼樣?”
杜暢殷勤地看著杜奕修,一眼不眨地把對方的神態都看在眼裏,這樣也好方便她去揣測杜奕修的心思。
杜奕修繃著臉,沒有回答,那眼神就跟要殺人似的可怕。
杜暢蹙眉,又開口:“那就把所有好處都翻一倍,這樣總可以了吧。”
沉默,車子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杜奕修依然沒有作聲。
杜暢倏地睜大了雙眼,滿臉布滿了不可思議:“老哥你該不會真的喜歡上了那個女人,要娶她?”
開什麼玩笑?自己老哥娶別人也就算了,但是怎麼可能娶那個結過婚生過孩子的喬蕁?
“我會負責。”杜奕修的聲音還是像以前那樣毫無波瀾。
“你瘋了!負責?你以前除了大嫂,你還對哪個女人負過責?”由於激動,杜暢的分貝未免抬高了好幾度,“為什麼?你娶誰我都不介意,但是你為什麼偏偏要娶喬蕁?她結過婚不是嗎?何況她還帶著一個拖油瓶?”
杜暢越說越激動,眼眶微微變紅:“為什麼?老哥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就因為那個人長得像大嫂嗎?你就要去當其他孩子的繼父?你為什麼這麼傻,那麼堅持?”
看到杜暢紅紅的眼睛,杜奕修歎了口氣,伸出手掌,寵溺地拍了拍對方的腦袋:“那個一直傻一直堅持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啊。”
像是戳到了心裏最深的痛處,杜暢的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模糊糊。
“你不也是一直在等他?”杜奕修摸了摸杜暢的秀發,目光漸漸變得溫柔,“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把那個人揪出來,問他為什麼不遵守和你的約定,但是……”
“不!老哥,別說了!別說了!我不想聽。”杜暢用力地搖了搖頭,她不想再聽到別人對她說王朝已經死了的消息。
“他怎麼可能死?他隻是坐的飛機出了故障,以前也有過飛機出故障但是活下來的人啊,憑什麼他不可以?”杜暢死命地咬住自己的貝齒,眼睛被淚水衝刷得清澈見底,那是濃烈的悲傷。
“唉。”杜奕修把杜暢擁入了懷裏,無奈地說道“我們都一樣。”
車子裏又陷入了寂靜,區別的是多了幾聲抽噎。
車子緩緩停在了杜暢現在居住的高級公寓前,臨走前,杜暢用紙巾擦了擦哭得紅腫的眼睛。
“什麼事情都會過去的,不要執念太深。”看到這個樣子的杜暢,杜奕修心中一軟,難得地開口安慰別人。
杜暢一愣,眼中劃過一絲複雜,隨即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輕聲說道:“老哥,我們都一樣的。”
杜奕修輕笑,無奈地搖了搖頭:“變聰明了,知道現學現賣了。”
“那當然,我的智商可比你高。”杜暢得意地說道,然後下了車子,衝著杜奕修擺了擺手,然後走進了公寓的大門裏。
看到杜暢安全進了門,杜奕修歎了口氣,巨大的悲哀籠罩了他,快使他喘不過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