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的前一日,周玉棠又做了一樁絲綢生意,賺了不少銀子。
周家的生意似有回春的模樣,周玉棠心情很好,那日回府後,找到了春杏,將一支簪子別在春杏的發髻上,深情的目光鎖著她:“春杏,你真美……”
“老爺,您這是……”春杏略有些嬌羞和恐慌。
周玉棠是如玉俊朗的男人,即便現在周府的家業沒了,仍是讓諸多女子欽慕的對象。
外界雖有不少詆毀周玉棠的話,說他這人冷血無情,殺母殺弟,但春杏是知道真相的,她也更覺周玉棠是個專情又深情的男人,心裏對他早有愛慕。
“好春杏,你一直服侍在我和夫人身邊,明日我就去同夫人說了,納你入府,給你個名分!”周玉棠說罷,真將春杏擁入懷中。
正好,婉娘在回廊上看著。
她如何都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她心裏那溫朗如玉,帶她深情不移的周玉棠,竟然對春杏也生了情愫!
像是有根刺紮在她的心上,在流血, 很疼……
*
周玉棠帶著春杏來見婉娘的時候,春杏的眼神裏滿是愧疚和畏懼,連頭都不敢抬起,周玉棠卻是將她攏在懷中,小心嗬護。
“婉娘,我想納春杏為妾,日子選好了,特來與你說一聲。”周玉棠清朗的嗓音道,還是那般溫柔的聲音和神色,可如今,卻是為了另一個女人。
婉娘想到了那日,周玉棠要娶聶芊芊那時的情景,他待聶芊芊也曾溫柔繾綣過,也曾攏聶芊芊入懷小心嗬護寵愛。
男人終究都是見一個愛一個的。
“為什麼?玉棠,你愛上春杏了?”婉娘涼薄的聲音問。
“是!”他斬釘截鐵的回答。
“那我與春杏,你更愛誰?”婉娘冰冷恨意的問。
“婉娘,你是我的妻子,我當然愛你,我也愛春杏,我經曆了這麼大的變故,她一如既往的陪伴,讓我看明白自己的心,她是我深愛的女人。我不想委屈了她。”周玉棠解釋說。
婉娘冷冷的目光看向春杏,她發髻上戴的那支白玉簪子深深的刺傷婉娘的心。
春杏不敢看婉娘。
卻是大著膽子說:“夫人,求您成全春杏和老爺吧,春杏不敢跟您搶,隻要春杏能夠有那麼一點點的位置就滿足了。”
婉娘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春杏的臉上。
“你這狐媚子,勾引老爺!”婉娘厲聲責罵,是一巴掌接著一巴掌的打。
春杏嚇得立即跪在地上,哭著磕頭道:“夫人,奴婢沒有,奴婢沒有……”
婉娘抬手還要打,周玉棠攔下她的手,慍怒道:“婉娘,你鬧夠了沒有!是我愛上了春杏,你沒聽明白嗎?”
婉娘眼眶中含著淚,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他:“玉棠,你說過隻愛我一個人的,你與我說過那麼多山盟海誓全都不作數了嗎?我們倆又經曆了這麼多的事,你怎麼能現在就變心了呢?”
婉娘哭著,像是失去了支撐她活著的信念一樣,整個人沒了半點生氣。
周玉棠看著,於心不忍,可他還是狠了狠心,冷聲道:“對,可曆盡千帆,我看到的人是春杏,她才是我深愛的女人。婉娘,我對你有責任,我會一直照顧你的。”
“責任?原來,你為我做了那麼多,散盡家財,身敗名裂,隻是因為責任……”
婉娘的心口好痛好痛,她好恨好恨。
看到周玉棠溫柔的將春杏扶起來,深深的刺痛著她的眼。
*
被婉娘這一鬧,周玉棠將納春杏進府的事第二天就辦上了。
周府敗落了,也沒辦得熱鬧,隻是簡略的掛了紅綢子,辦了兩桌酒,還算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