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顧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便哈哈狂笑起來。
她的整個神情都顯得癲狂,不像正常人。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給我殺了他們。”顧月狂笑了好一會兒才停止,那雙眼睛像是淬了毒一樣盯著陸元初和沐炎驍。
沐炎驍由始自終都很冷靜,仿佛眼前癲狂的女人不是他的母親。
剛才那一句野種,就算是陸元初都覺得心冷,如果是以往她肯定是猜出些什麼,可是現在她根本做不到冷靜。
隻能緊抱著沐炎驍,給他安慰。
這時,從旁邊鑽出來一個大漢,看著顧月說道:“顧女士,老板的意思是要他們簽了讓渡書,所以暫時不能殺他們。”
顧月一聽,“你們也想跟我作對是不是?”
說話間,她的手一抖,沐燁的脖子很快劃過出一道血痕。
可陸元初不敢再刺激她,隻能捂住嘴巴,壓抑著流眼淚。
被封住嘴巴的沐燁,像是根本不知道害怕似的,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隻是看著陸元初,跟往常一樣清澈,卻多了一份別的東西。
愧疚。
是的,他在愧疚。
他連累了爸爸媽媽。
陸元初的注意力放在沐燁身上,而沐炎驍的注意力卻放在顧月和大漢身上。
老板?
大漢的身後還有老板。
這些人並不會真的聽從顧月的話。
漆黑的眸瞳微微一縮,扭過頭看向那名大漢,“讓渡書可以簽,但是你必須放了我妻子和兒子。”
“你瘋了。”一直在關注沐燁的陸元初聽到這句話,瞬間就炸了,“沐炎驍,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我們一起進來就要一起出去。”
沐炎驍擁她入懷,在她額前吻了吻,卻是不說話。
這個廢棄工廠很大,從剛剛進來到現在,已經出現了三名大漢,他不知道這裏麵還有多少人,元煜給他的槍裏麵隻有六發子弓單,如果不能一擊擊中,那麼他們三個都有危險。
現在隻能拖延時間,等待元煜的施救。
可是顧月……
那把架在沐燁脖子上的刀隻要稍稍一用力就會沒命。
“你不是我母親。”沐炎驍看向顧月問道。
麵色平靜,聲線平穩,看起來絲毫喜怒,但這句話卻是擲地有聲,如一顆石子落入陸元初心裏,泛起一絲絲漣漪,一絲疼痛。
握住他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
顧月一愣,本來還在憤怒的她又開始笑了起來,然後便是一臉不屑的看著他。
“你不配。”
不配當她的兒子。
“其實你應該感謝我,如果不是我,你現在隻是一個私生子,你以為你還會是沐家的那個高高在上的大少爺麼?可是你卻是一頭養不熟的白眼狼,恩將仇報的野種。”
顧月似乎很喜歡罵他,仿佛罵他自己便會產生一種優越感,因此手裏的刀也放鬆了下來。
沐炎驍始終很平靜的看著她,“既然如此,當年你為什麼還要搶走別人的孩子?”
越問下去,陸元初越是心疼,仿佛像是被針紮了一樣。
為什麼?
顧月也很想知道為什麼?
因為沐炎驍的問話,顧月陷入了回憶當中,整個人露出了痛苦的神色,眼淚也流了下來。
那邊的大漢已經拿了讓渡書過來,遞給沐炎驍,惡聲惡氣的道:“千萬不要耍花樣,簽了字我就送你們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