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若快瘋了。
最近這段時間,她做什麼都不順。
去吃飯,被人撞到,撒一身的菜汁。
去洗手間,被人鎖了門,關在洗手間裏打電話求援。
去談工作,上樓下樓的時候不知道被什麼人襲胸摸屁.股。
上下班有人開車尾隨,電梯會被人特意弄成故障,半夜有人敲門,騷擾電話一個小時一遍。
短短十來天的時間,顧玉若已經眼眶發黑,精神不濟到了極點。
可是她就這麼挺著,不想再問夜慕白,更不想向他求饒。
她隻是一點一點地記錄著自己遭遇的對待,把所有的一切都收藏在心裏,慢慢地發酵,等著爆炸的那一天到來。
那天顧玉若問的時候,夜慕白以為是言北做的,扛下了鍋,事後雖然知道另有其人,也沒有想到會這麼嚴重。他交代了白嶽去調查,之後就沒再關注。
有時候,陰差陽錯才是最可怕的劊子手。
而此刻,夜慕白的不解釋,讓顧玉若以為自己的一切遭遇都是夜慕白為了慕安心所做的。
她心裏對於慕安心的恨更深更濃。
甚至對夜慕白,都多了幾分恨意。
恨他為什麼那麼絕情,一點都不顧曾經的情誼,竟然能對她下這樣的狠手,一副不把她折騰死不罷休的架勢。
顧玉若也是鑽了牛角尖,如果她冷靜思考就會知道,夜慕白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再怎麼責怪她對慕安心下狠手,也不會用這樣不入流的招式。
夜慕白不出手則已,一旦真的出手,便是雷霆一擊,不會給她任何反擊的機會。
顧玉若開著車在路上漫無目的地開著,下著雨,雨水滴滴答答地落在車窗上。
她不想回家,回去的話,一個人麵對空洞洞的房子,還有隨時可能出現的騷擾,她會忍不住心裏的崩潰,想要發瘋。
可是不回去,也無處可去。
似乎突然間,天大地大,都沒有了她容身的地方。
就這麼開著車,都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在隨時準備著狠狠傷害她。
不知不覺,車又開回了君皇附近。
這是她工作的地方,其實她之所以選擇在這裏,就是因為夜慕白經常會在這裏,她可以常常看到他。
可是現在,她已經很久沒有見……他了。
顧玉若一踩刹車,車子停在路邊,她怔怔地看著前方撐著傘的男人。
高大修長的身形,拿著一把寬大的黑色的雨傘,就那麼安安靜靜地站在樓前,雨水落下來,打在傘上,順著雨傘落成了雨幕,朦朧了他的模樣和表情。
但是,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顧玉若都能夠感覺到他平靜安然的模樣。
還有那樣怡然的心情。
她甚至能夠想象的到,夜慕白臉上是平靜的,唇角卻是微勾,帶著幾分.寵.溺。
他的眼神裏,也一定是柔和的,深情的,.寵.溺的。
就像他曾經無數次看著慕安心的時候的模樣。
那是她偷偷期盼了十幾年的溫柔,卻從不曾對她展露。
顧玉若捂住臉,眼淚無聲無息地落下來。
從沒有那一刻像現在這樣,心痛得像刀絞一樣。
“慕白,為什麼,她有什麼好……”
“她有我了解你麼,她有我愛你麼……”
“即便你不能愛我,為什麼你要這麼對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