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師站在顧若安前方敘述著顧玉若的生平往事,眾人亦再不言語的靜靜聽著。
“蓋棺!”
前方負責主持吊唁的墓師話音落下,守護在木棺旁的兩人便抬起棺蓋緩緩合上。
這一蓋棺,便是寓意著可以入土為安之意,蓋上便不可打開打擾棺中之人的安寧。
這一蓋如分隔而開的兩個世界,也將顧夢璃的目光隔了開來。
顧夢璃有些無法接受的再次落淚,待棺木入土填埋時,顧夢璃依舊直直的站著,突的眼前遞來一張紙巾,手指修長有力,是個男人之手。
顧夢璃恍然的順著那隻手看向遞出至今之人,卻猛地僵住了身子,似不可置信般瞪大了雙眸。
“是,是你!”
那人卻隻是朝著顧夢璃點了點頭,輕聲安慰。
“夜夫人,節哀。”
一聲夜夫人,瞬間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打破了縈繞了瞬間的曖.昧。
顧夢璃恍然回神,下意識地地接住紙巾,輕輕地在臉上擦拭起來,即便此刻她的心中有太多話想要問麵前的人,卻不知從何說起。
她想問他,當年不告而別去了哪裏,為什麼沒有和她一起堅守曾經的承諾。
她想問他,這些年好不好,為什麼從來不曾過來看看女兒,直到此刻,顧玉若已經死了,他這個親生父親才出現。
太多問題想問,可是,問不出來。
而現在這個場合,也不方便她問,更不能讓他人察覺什麼。
見顧夢璃情緒稍稍平緩,男人悄然退後幾步,與那些前來吊唁之人一同離去。
顧夢璃下意識地看向男人的方向,心裏的情緒複雜無比。
當年他突然不告而別地失蹤,她當時真的要瘋了,時間長了,也就慢慢地淡忘,把這個男人徹底地拋到腦後了。
這些年不再想起,哪怕偶爾想到當年,這個男人也不能在她心裏掀起波瀾。
可是此刻,女兒死亡的此刻,他突然出現,顧玉若卻發現,堅強的內心突然有了那麼一處軟弱。
想要傾訴,想要依靠。
人群漸漸散去,隻剩下夜家的幾個人,夜乾坤歎息一聲,看著慕安心。
“安心丫頭,不必自責,人各有命,這是玉若的選擇,不怪你。”
慕安心的鼻子一酸。
從事情發生開始,她就在自責,雖然夜慕白一直開解,心裏卻依然放不開。
剛剛顧夢璃打的那一巴掌,臉上還火.辣辣地疼著,心裏也委屈,卻終究因為死去的顧玉若,而什麼都說不出,做不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她明白,也體諒。
但是這一刻,夜乾坤這樣的安慰,讓她覺得心裏暖了。
“爺爺……”
夜乾坤歎息一聲,拍了拍慕安心的肩膀,又拍了拍夜慕白。
“慕白,帶安心丫頭先回去吧。別怪你.媽媽,她也是心裏痛。有時間多回來陪陪你.媽,開解開解她。”
夜慕白嗯了一聲,擁著慕安心的肩膀。
“安安,我們走吧?”
慕安心點了點頭,隨著夜慕白一同離去。
她知道,雖然她與夜慕白之間並沒有產生隔閡,但顧玉若的死,終究如橫亙在兩人中的一道傷痕,雖無法分離他們,但想起來的時候,終究會刺痛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