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夢璃震驚地看著夜慕白，覺得眼前的事實如在夢裏一般不真實。她無意識地舔了舔嘴唇，澀聲地問。
“她真的是MC總裁的妹妹？”
夜慕白點頭。
“是，她是冉今朝的妹妹，MC的大小姐，如今，她有冉今朝好生守護著，比在我身邊……朝不保夕好多了。”
夜慕白幹脆地回應，語氣很平淡，可是內裏卻充斥著說不出的苦滋味兒。
顧夢璃怔怔地站在那裏，沒再說什麼。
夜慕白看了她一眼，跟她錯身而過，眉眼間閃過一抹黯然。
眼看著夜慕白要走，顧夢璃下意識地再一次抓住他的手臂，眼巴巴地看著他，張口結舌地想要說什麼，卻嘴唇翕動著發不出聲音。
“媽，還有事？”
顧夢璃嘴唇蒼白，不語。
“媽，如果你沒什麼事情，我想回去休息了，最近太忙，太累。”
顧夢璃的手一抖，借著走廊不算太明亮的燈光，一眼就看到夜慕白眼底青黑的顏色。
那麼明顯！
她的兒子，從來都是意氣風發朝氣蓬勃的，何曾露出過如此明顯的疲態。
顧夢璃的手無意識地鬆開。
夜慕白再一次轉身，準備離開，卻聽到身後，顧夢璃顫抖著聲音問。“兒子，寧世傑……他，他還好麼？”
他驀然轉頭，難以置信地看著顧夢璃。
他說了那麼多，母親竟然還關心那個狼心狗肺薄情寡義的男人！
顧夢璃在他的目光中控製不住地顫抖了一下。
實際上，剛剛那一句話，就幾乎耗盡了她全身所有的力氣，此刻，她控製不住地顫抖，隻能依靠著牆壁才能勉強支撐自己虛軟的身體。
人都快摔倒了，卻依然抿唇看著他，眼底閃著希冀的光芒。
那一瞬間，夜慕白的憤怒突然消失得一幹二淨。
他突然想起慕安心看到他和寧雪走在一起時候的表情，也是這樣勉強地抿著唇，像是要笑，表情卻像是馬上就要哭出來一般。
那時候，安安也是渾身顫抖，卻偷偷地按著桌子，努力地支撐著身體。
他和安安之間，是愛情。
母親對寧世傑，即便他不讚同，也同樣是愛情。
隻不過，他和安安彼此相愛，愛對了人。
而母親，愛錯了人。
如此而已。
夜慕白的憤怒消散，不過，他並不打算因為母親的態度而軟化或者妥協。
他和寧世傑，已經注定是敵人。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語氣平靜地回答顧夢璃的話。
“媽，我不知道寧世傑在哪裏，也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好不好，不過我清楚地知道一點，那就是，如果他被我找到了，一定不會有好下場！”
顧夢璃的身體控製不住地一抖，複雜地看著夜慕白。
夜慕白沒回頭，也沒有看她。
隻是在離開的時候，垂眸，落下最後一句話。
“媽，我希望……你以後能夠記得你今天說過的話。”
說過的，願意接受安安，跟安安和平相處的話。
媽，不要再讓我失望！
內心裏無聲地傾吐著這樣的心聲，表麵上卻是波瀾不驚。就那麼挺直著背脊，緩緩地離開了顧夢璃的視線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