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編瞎話的本事日益見長了。
頭疼地喚來花農處理,薑琳琅自知理虧,抬手掩在唇邊咳了聲,而後努了努嘴,對管家賣了個萌,“那個,管家伯伯,你不會告訴容玨的,對吧?”
說著還眨巴眨巴眼睛。
管家麵無表情,實則心裏滴血,忙躬身,“老奴,自是如事稟告給大人的。”
薑琳琅聞言,挑眉,“誰看到我摘花了?容玨看到了嗎?沒有吧,沒有你這麼做就不厚道了。”
“我看到了。”
就在薑琳琅睜眼說瞎話連管家都快被糊弄過去時,容玨不知何時回來了,一身酒氣,玄色的衣袍翩翩,紅唇瀲灩,眼眸清寒發亮。
冷不丁地聽到他的聲音,薑琳琅已經見怪不怪了,這人武功高深莫測,每次出現都感受不到他的氣息。
隻是才做了虧心事,她不免心虛,縮了縮脖子,立即從耀武揚威威脅管家的狐狸變小白兔,乖乖認錯鞠躬道歉,“我錯了!不該破壞禦品!”
認錯倒是快。
容玨按了按眉心,在宮裏飲了些酒,此時胃裏火燒般難受,臉色愈發白,殊不知他這個動作叫人以為他不悅了。
薑琳琅抿著唇,拍了下那犯賤的手一下,大眼可憐巴巴地望著容玨。
“會煮醒酒湯麼?”
驀地,容玨放下揉眉心的手,抬眸淡淡望著薑琳琅,問。
“啊?”薑琳琅愣了下,而後點頭,“會!”
半個時辰後。
薑琳琅手裏端著醒酒湯以及一碗陽春麵,依舊有些雲裏霧裏——
怎麼就稀裏糊塗來廚房給這廝煮醒酒湯還被額外要求煮了宵夜?
府裏的廚子,廚藝自是絕佳,容玨放著這些大廚不使喚,跑來使喚她這麼一個做東西勉強能吃的,也是清奇。
不過,這倒是她第一次踏足容玨的臥房,與他鮮豔紮眼的穿著相反,他的臥房,放眼望去,冷冰冰的,死沉沉,紗幔都是黑的,桌椅擺放規整——
她確認,這人是個處女座吧,還是強迫症,臥房幹淨得地麵反光,家具擺放距離一致,床上的床單、被子、枕頭,幾乎沒有褶皺。
小心翼翼地挪到桌前坐下,容玨的臥房很大,也很壓抑,窗戶被關得死死的,室內用夜明珠照明(她的臥室怎麼沒有!),熏香怡人。
“端過來。”
容玨正坐在書桌後,是的,這人自己的臥室內就有個大書桌,還有個簡易的書架。此時正坐在書桌後,看公文?!
奸臣原來也是刻苦用功的?
容玨沒有聽到薑琳琅的聲響,不禁抬眸,便見對方一雙晶亮的眼睛四處掃,滿滿的好奇。
不禁咳了聲。
這一咳,薑琳琅立即挺直了腰板,端著東西走過去。
看了眼托盤中的醒酒湯,容玨伸手端過,微抬手一揚脖,便一鼓作氣喝完了。
驚得薑琳琅眨了下羽睫,他不怕她給他下毒?
轉念一想,那麼多人監視著,他定是知道她不敢也沒那個機會敢害他的。
“與我講講,你在鍾秀山的事。”
容玨放下碗,一隻削蔥根的手便及時遞了帕子上前,微恍,他接過帕子拭了拭唇角,抬眸,定定地看著眼前清妍精致的女子,道。
突然想知道,什麼樣的環境,才培養出她這般有趣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