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醫給薑琳琅開了一副藥,雖沒明說,但那暗戳戳對於她明明在養傷期間卻還動手動腳牽扯到傷口的行為頗感無語。
賠著笑送走府醫,小橋替薑琳琅上藥,看到上麵難看的疤痕時,眉梢擰成山丘。
“這傷就是好了也會落下疤,這可如何是好!”
聽她這苦大仇深的歎息,薑琳琅反而很是豁達地擺手,“江湖兒女誰不挨點傷?好在隻是肩膀,又沒有人看得到。”
“小姐!你又不是真的江湖女俠,你可是……可是貴族千金。”小橋恨鐵不成鋼地說著,伸手替薑琳琅攏好衣裳。
薑琳琅不在意地笑了笑,“什麼貴族千金,不過是空殼子罷了。好啦好啦,我的小橋,你年紀輕輕的別天天跟老婆婆似的——我的甜湯呢,怎麼沒端來?”
聽她這樣說,小橋沒好氣地道,“奴婢這就去拿。”
“嘖,這丫頭,脾氣越來越大。”薑琳琅渾不在意地目送小橋走遠的背影,搖搖頭失笑。
當晚,負責監視保護薑琳琅的暗四忽然向暗一提及在屋外探聽的這段。
暗一微一思忖,便去請示容玨。
“將庫房的玉肌膏送一盒去。”彼時容玨在寒月亭喂魚,漫不經心地撒著餌,聞言,手裏動作微頓,隨即淡淡吩咐了聲。
暗一得了命令,卻沒下去,“主子,那店鋪老板與老板娘應該與夫人父母有關聯,要不要……”
一把撒掉手中的餌料,容玨望著爭先搶奪餌料的錦鯉,眼眸微眯。
不受控製的女人,莫名而起的情緒。
不該有。
閉上眼,他長吸了一口氣,輕輕吐納。
暗一方才有彙報白日薑琳琅的行蹤,就連她逃出馬車跟蹤那店鋪老板,都沒落下。其實薑琳琅白日去了哪,他並不在意。
既然她沒有隱瞞行蹤,那麼便是還沒有頭緒。
想著,睜開眼,他陰冷的聲音不帶起伏,“由她去吧。”
心裏不由想起那夜在河邊,她主動問他怎麼看她薑家之事,其實他心底很是震驚。
薑鼎天夫婦與薑家軍近千人一夕之間殉城而亡,當年之事,哪怕他隻是略有耳聞,卻也知道絕非巧合。
她也是知道的吧。
卻問他這個奸臣的想法。
真不知道她腦袋裏到底想什麼。
“你又不真的效忠於皇帝,按理說,不管當年我薑家滿門真相如何,你攪混了水,都對你有利無害才對。”
“你還沒有那個價值。”
麵對她的疑問,他是這般輕巧地回答過去。
“等著吧,我會調查出真相的!”
“這樣的秘密,為何要告訴我。”
“你容玨這麼聰明自負,隻會氣惱他人的隱瞞和背叛,才不會管我一個小角色的秘密呢對不對?”
“況且,你今天本能之下還是救了我,我知道的,你不是壞人。”
“反正,對我來說,還不是。”
不是壞人麼。
誰給她這樣的自信?
一時走了神,等容玨回過神,發現自己又因為薑琳琅失了平靜,不禁抿唇。
不會的,任何人都不會影響他的判斷和籌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