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和元冽常常在閑暇時間用溯鏡看一看他們想念的人。也隻是看看。因為他們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軌跡,因或者果,他們已經不能去左右。
銳王在登基的第二天,改國號為榮。第二年,封沈珍珠為皇後。
大榮二年春天,銳王娶了大夏國十三歲的小公主,封為順妃,秋季,娶了高迪國的公主,封為柔妃。
銳王仿佛比原來的皇帝淩塵更諳為帝之道。
他的皇後,是標準的好皇後,不爭寵,不吃醋,不生氣。落落大方,對後宮每個妃子都很關照。
又是深秋,珍珠病了,於蓉來宮裏看她。
滿院子的秋色,兩個人坐在院子裏喝茶。
珍珠看著大腹便便的於蓉道:“你身子不方便,不易外出走動,何況我這是帶病之身,白大哥會怪我的。”
於蓉道:“過幾日天冷了,就不出門了,而且也快生了,聽說你病了,過來看看你。你的臉色不好,晚上還是不容易睡著嗎?”
珍珠點頭。
於蓉道:“要是青雲還在,她能治這不寐之症。”
珍珠道:“我這是心病,祛不了根。她現在即使是神仙,也治不了我的病。”
一陣陣笑聲從外麵傳過來,聲音那麼愉悅。
“皇上又納妃了?”於蓉問。
珍珠點頭:“嗯,是尚丹國的玉公主。”
於蓉道:“珍珠,你為什麼不為自己活一次?你要是不願意皇上納妃,可以提出來的,為什麼要活得這麼累?”
珍珠苦笑:“我提出來有用嗎?不是誰都有青雲的勇氣,也不是誰都有你那麼瀟灑和幸運。我能待在他身邊,我就很滿足了。大部分的人,都是這樣活著的。”珍珠聽著外麵的歡歌笑語,心底卻湧出從未有過的寂寞。
於蓉道:“你沒試過,怎麼會覺得沒有用?”
她握住珍珠的手道:“我和青雲隻是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去努力過。所以,很多事情,你不試一試,不要妄下結論,你不說出來,別人不知道你需要什麼。”
白少庭退了朝,接了於蓉回府。
珍珠看著他們手挽手,走在夜色裏,越發覺得淒冷無依。她環顧四周,她的宮殿無比華麗,可是卻沒有一樣是她想要的。
她到底想要什麼?如果從頭開始,她還會選擇這種生活嗎?
“你不試一試,你怎麼知道?”她的腦海了想起於蓉的話。
立冬那天晚上,皇上在新納的俏妃那裏過夜。二更天,皇上已經入睡。
皇後宮裏的宮女小雁急匆匆過來叫皇上,俏妃的大宮女佩兒攔住了她:“皇上和娘娘剛剛入睡,不能打擾。”
小雁道:“皇後娘娘病了,你不去稟告皇上,不怕皇上怪罪?”
佩兒道:“我會稟告皇上的,但要等皇上和主子醒了。”
小雁氣的哭著回了中安宮。
中安宮內,珍珠看著小雁:“別哭了。我沒事。”
她真的沒事,她隻是想試一下,他的心中還有她嗎?
讓小雁移過來火盆,珍珠將一些詩稿投入火中,看著它們一點點的被火舌吞沒。又將一方水藍色繡著粉色合歡花的手帕丟了進去。
小雁哭著說:“娘娘,這是您珍藏的東西,為何也要燒了?”
珍珠笑了笑:“很多事情,已經忘記了,這帕子,還留著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