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凜回頭,對上她滿含恨意的雙眸,不是錯覺也不是假象,她的手槍直抵在他的額頭。
她的眼神告訴他,她要殺他。
那把利刀狠狠的紮進他的胸膛,那個地方還留有她的氣息和溫度。
他看著她,一個眼神就能明白,不需要一個字一句話。
她長本事了,能騙過他了,還成功偽裝了這麼久。
他卻渾然不覺,還樂在其中。
是什麼時候蠢的這個人變成了他,又是什麼時候他的小貓也能把他玩弄在鼓掌之中了?
是他心軟的那一刻起,還是從她主動示好的那一刻起。
嗬,原來他也有今天。
韓凜冷笑一聲,嘴角染上了隱忍著痛苦的嗜血。
痛的不是正在流血的傷口,而是那顆跳動的心房。
他直直的注視著她,她的眼裏是恨,是堅定,是絕不手軟。
韓凜抬手將那把刀活生生的從胸膛裏拔出來,牽扯著傷口溢出更多的紅色的液體。
和白色的雪花一起墜落在地上,鮮明刺眼。
秦筌影沒有說話,沒有質問,她認定了他的罪,殺了他報仇是她此時唯一的想法。
上膛,動作一滯。
韓凜血淋淋的手抓住了手槍,不知道是誰的手在抖,槍身在隱隱晃動。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韓凜咬著牙問,眸中的陰鷙似要大開殺戒。
她毫無畏懼,現在拿槍的人是她,受傷的人是他。
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要麼你死我亡,要麼同歸於盡。
她的聲音如同死灰,慘白而陰冷:"從一開始。"
他在乎嗎?
那麼他就輸了,輸的很徹底。
這樣的話,她就可以徹底的報複他。
把他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全數奉還。
“嗬。”韓凜笑,諷刺極了。
原來從一開始她就不是真的留在他的身邊,原來是他低估了她。
“因為齊銘?”他想起她和齊銘的見麵,想起她剛剛手指向的方向,想起她所有所有的爛借口。
“沒錯。”
她冷漠的臉上沒有一絲波動,她終於可以不用違背自己說他想要聽的話了。
所以不在乎真假,她現在隻想把那些韓凜從來不想聽到的話說出來。
報複,是她此時唯一宣泄仇恨的方式。
於是她繼續冷冷的開口:“就是因為齊銘,我愛上他了,很早以前,從我回來,不,是在兩年前...”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冷空氣中響起,周圍的風漸漸呼嘯,雪花越飄越密。
韓凜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不顧傷口的拉扯,用盡全力打斷了她的話。
她被打得偏過頭,穩住了腳下的步伐,口中很快泛起一陣濃烈的鐵鏽味。
她勾起嘴角,用另一隻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漬,學著他的冷冽,嘲諷般的開口:“怎麼?愛上我了?”
不得不說,韓凜是個好老師,她是一個好學生。
從一開始就是,具體到一個表情都很相似。
韓凜的雙眸冒著憤恨的光芒,她能察覺到他在強忍傷口,還有恨意。
她用槍口抵住他要靠近的動作,病態的看著他的惱羞成怒。
笑的有幾分猙獰,和韓凜臉上極致的怒意如出一轍的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