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1)

宋初年上了立謙修的車,她沒有目的地,盲目的坐在副座。立謙修問她要去哪兒,她搖搖頭,不說話,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接連往腿上砸。

立謙修索性漫無目的地往前開,最後把車停在了一家意式餐廳門口。點了她最愛吃的菜,她卻連筷子都沒動一下。

“你要是不想說也沒關係,至少得吃點東西……”

立謙修話還沒說完宋初年就開口了,她突然打開話匣子,把發生的事情和盤托出,一邊哭,一邊說,惹來周圍許多人的側目。

回國前,立謙修查過她這些年的經曆,但從她口中親耳聽到,又是另一種感受。

沉默良久後,他開口,目光虔誠地看著她:“初年,我是前不久才從蘇月汐口中得知你離婚的,我第一時間申請調回國內,不是因為我有多愛國,而是因為我喜歡你。”

宋初年抽泣聲戛然而止,看著立謙修的眼神染上了一絲抗拒。

立謙修笑了:“我想追你,所以才殷勤地為了你姐成立促醒中心。”

“對不起,我……”

“聽我說。”立謙修打斷她,“我這輩子到目前為止所做過的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當年眼睜睜看著你追周慕辭,如果當年我勇敢一點追求你,也許我就不會錯過你,就不會對你念念不忘這麼多年,到如今,我已經分不清對你是喜歡還是執念,但是有一點是我能肯定的,那就是錯過的時光再也無法彌補。”

立謙修放下手中的刀叉:“初年,我從再見到你的那一刻起,就恨不得帶你離開周慕辭,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但如果你的心留在這裏,那麼逃到天涯海角都沒用。你比我更了解他,如果他想騙你,他可以有千萬種手段,但他既然拿出了親子鑒定,那就證明多半是事實。如果蘭生真的是你的兒子,你已經錯過了他牙牙學語,錯過了他蹣跚學步,你還要錯過他的所有童年嗎?就像你說的,不管你姐還能不能醒來,人活著一定要有希望,如果蘭生也是你的希望,那該多好……”

宋初年木訥地跟著呢喃了一句:“是啊,多好……”

她的寶寶還活著,該有多好……

蘭生就是她的兒子,該有多好……

宋初年突然站起身,抓著立謙修的手:“阿修,我想回醫院……”

立謙修緩緩一笑,帶她上了車。

他突如其來的告白,讓心緒複雜的宋初年手足無措。這樣尷尬的氣氛一直維持到下車前,立謙修拉住她的手:“不管發生什麼事,隻要你願意,我會永遠陪著你。是朋友也好,戀人更好。我不會放棄追求你,我可以等。”

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也不急在這區區一時間。初年從小就喜歡孩子,他知道蘭生如果是她親生的,那對她而言有多重要。他不能讓她做後悔的事,所以他可以等,無論多久……

宋初年不知自己此時還能說什麼,但她知道,立謙修是個好人,一直以來都是,而她沒眼光,總要負了他。

立謙修還是不放心,給相熟的醫生打了電話,得知蘭生的病房號後,陪著宋初年一起上樓。

宋初年腦海裏回想起臨走前蘭生那一句脆生生的媽咪,濕潤的眼角又暈出一抹笑意,她難得的緊張,於是攥緊了拳。

電梯門應聲打開,她忐忑地拐過轉角,還來不及走進病房,便看到蘭生的病房前,周慕辭懷裏抱著一個女人,二人正忘情地緊緊相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