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知縣景陽(1 / 2)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戚家鎮,走在官道上,官兵的靴子踢踏踢踏的發出整齊的聲響,戚解、戚睿朗和從褚柏思就遠遠的跟在官兵後麵。

戚睿朗眼中含淚,不解的抬起頭,“長姐,明明是我殺的人,怎麼要爹爹替我承擔呢?”

“噓”戚解捂上了他的嘴巴,眼神一凜,“往後這話不許再說了。”

戚解心裏也很惆悵,到底該怎麼跟這個一根筋的戚睿朗說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呢?

……

邯陽縣縣衙,堂上高高掛著一塊匾額,匾上寫著蒼勁有力的四個大字:明鏡高懸。做太師椅上端坐著一青年人,約而立年歲,留著一撮青色的小胡子,眼神時而鋒利時而柔和,仔細端詳著堂下之人,自有一股寵辱不驚的味道在裏麵。

其實是有些不爽的,這是他當了知縣以後第一次這麼晚還要開堂!

點著蠟燭升堂判案的人,放眼這大慶朝也找不出幾人了吧。

哎,一言難盡。

而堂下的卻是戚解皺了皺眉,這就是她婆母說的“小子”?

婆婆,您確定您不隻是在逗我嗎?

她覺得應該是個跟褚柏思差不多大的年輕人,隻不過是比褚柏思要年輕有為那麼一點,所以現在混成了一府縣令。結果……

算了,先看他怎麼審吧。若是不分青紅皂白就把人扔到牢裏打一頓,準備嚴刑逼供的話,那戚解可能就要做點小動作了……比如,下點瀉藥啊,弄點事故啊……總之,隻要自己還在外麵,那她就一定能保住她爹。

卓爾不凡的武藝,讓她有如此自信。卻不料,這盲目的自信卻讓她悔恨了大半生。

“堂下之人,為何不跪?”堂上那位縣太爺,說話時的聲音顯得十分慵懶,神色也略顯疲憊,低低沉沉的帶著一股威壓。

“我乃其戚家鎮上戚威,因著之前捐過一筆錢鋪了這裏的官路,因此得了一個鄉紳的稱號,見朝廷物品以下命官,可不跪。”戚威在大堂之上負手而立,眼裏有著千山萬水,是一種過盡千帆的豁達。

其實在戚府的時候,他就已經想通了。

何來的“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過是給自己找的借口罷了。自己娶了一個不識好歹的婦人,奈何她家裏人寵著,娘家強大,這麼多年將自己搞成了一個唯唯諾諾的樣子,家中十五全憑她做主。

原以為這是豁達,卻不料事到頭來,才發現這是愚蠢,蠢不可及!

好好的一個家,四散分離,該好好嫁人的嫁得不好,該好好讀書的卻從書院被逼回來,就算是再多的就都消不了他的愁啊。

在院落之中,坐在台階之上,端看著天上雲卷雲舒,再想想自身境地,嗬,真是一把好牌被自己打得稀巴爛。

事到如今,除了好好保住自己唯一的兒子,讓他振興戚家門楣之外,他也沒有別的方法了。隻是這樣……著實對不住這個聰慧的大女兒啊。

戚家光耀之時,沒有共享半日榮光,如今落魄,便全要她一個人來撐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