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戚睿朗還可以肆無忌憚的哭,戚楊氏也可以在那裏毫無立場的指責自己,可是自己呢?拖著滿身疲憊,還要打起精神來應對那些風雨。
沒有人是無緣無辜在一瞬間成長起來的,隻有經曆了那些痛楚,生活的磨難突然之間全部壓在你的肩膀上,你才突然明白:哦,原來活著是這麼難過的事情。
戚解正如是想著,卻感覺自己的腦袋突然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帶著些許的汗味,帶著熟悉的感覺,他把自己捂到他的懷裏,聲音輕柔,“娘子,想哭就哭吧。”
不管什麼時候,你都有我在。
戚解的淚終於決堤,把他的衣袍浸濕了一片,並非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原來,她還是會悲傷、會流淚。
“從此以後,我沒有爹爹了。”她的聲音哽咽,就像是一個迷路的孩子緊緊拽著褚柏思的衣角,一雙眼睛純潔無瑕,她說,我再也沒有爹爹了。
褚柏思伸出手輕輕拍撫著她的背,一下一下,輕緩而溫柔,“沒事,你還有我。”
當某一日有人問戚解,你到底喜歡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什麼?
戚解想了很久,終於開口,你不懂。
他不是最適合遮風擋雨的人,卻是一直不離不棄的那個人,無論什麼時候回頭,他都在你身後,隨時準備為你犧牲一切。
當然,這都是後話。
而今,戚解終於在褚柏思的安撫下睡著了,卻睡得不安穩,時不時的夢囈總是在說,爹爹,你別走。
褚柏思就那樣一夜未眠,守在她身旁。
……
次日一早,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入房間,那粉紅色的床幔顯得熠熠生輝,外麵已經有人來敲房門,“大姐,不好了。”
“怎麼了?”戚解邊穿外衫邊下了床,打開門問道,“何事如此驚慌?”
褚柏思也慢悠悠的爬起來,走到她身邊。
“外麵有個大胡子,點名要找大姐。”戚睿朗一點沒有昨晚的萎靡不振,看得出來褚柏思的心理建設做的不錯,他麵色焦灼,“大姐,你快去躲躲,那人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莫慌。”戚解的素手拍了拍他的胳膊,“他們幾個人來的?”
“三個。一個大胡子帶了兩個小胡子,看起來凶神惡煞的,點了名的要找你,我把他們放在大堂,就來找你了。”
“可能是以前的朋友或仇人吧,我先去看看。”戚解心裏也有些沒底,她不記得自己有人是什麼凶神惡煞的大胡子啊。
待走到大堂,聽見幾聲討論,“你說我們會不會把那個小子嚇到了?”
“不會吧,師姐家的小廝這麼不禁嚇?不過爹爹,你這形象確實……哎哎,疼疼……”他說到一半,耳朵已經被人揪了起來,戚解站在那裏,一身素衣,冷哼一聲,“這蘇大少爺這麼長本事?來我府上耀武揚威了?”
“哎哎……師姐,都是誤會,你不能這麼冤枉我。”蘇弈城瞥見自家爹爹那幸災樂禍的模樣,立馬控訴道:“小七姐姐,都是我爹,是他欺負你家小廝的,跟我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