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褚柏思正坐在帳篷裏給戚解寫信,安總管進來了,他撚起蘭花指,笑吟吟的說道:“不知道這褚副將的信送得如何了呀?”
褚柏思皺著眉頭,有些不解,“安大總管這是何意?”
“近日北北漠這邊可不太平靜,褚副將若是想寫家書的話,還是等到我們大戰告捷,退回到鳳陽城吧,到那時想怎麼寫都隨你。”安大總管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褚柏思正龍飛鳳舞寫著家書的手終於頓了下來,這才抬起頭看著安大總管,“不知安大總管這是何意?”
其實言外之意就是你說話就說話,為何要拐彎抹角半天,最後還要給人留一半的話,讓人去猜呢?你累不累啊!
然而安大總管在宮裏混跡多年,早已習慣了這種說話不得罪人,說一半藏一半的說話方式,也不能怪他,環境使然。
“褚副將,你我都是聰明人,有些東西明白了就好。”說完以後,他便掀開簾子出去了,留下褚柏思一個人再帳篷裏發呆。
近日的局勢沒有那麼一觸即發啊?怎麼就不能寄家書了呢?
沈陵越和金大力出去巡視了,和韃子們的征戰也已經歇了下來,幾乎有半月的時間沒有再交鋒,韃子不過來,他們也不敢貿然前進。
之前被搶的失地已經奪了回來,現如今這風平浪靜的,怎麼就不能寄一封家書了?
褚柏思撓撓頭,怎麼也想不明白,心想著等一會兒金大力和沈陵越回來以後,自己再問問情況。可沒想到,人等回來了,卻是等來一個噩耗。
一個小兵跌跌撞撞的跑進來,身上還帶著血腥味,聲音已然啞掉,還未曾說話,兩行行清淚就落了下來,“褚副將,不好了!”
“何事如此驚慌?”褚柏思放下筆,小跑了幾步到他麵前,攙扶著他隨時可能會倒下來的身子。
“金副將……金副將他被韃子暗算了……”話剛說到一半,他便暈了過去,褚柏思的心就像是吊了個木桶一樣七上八下的,叫來人把這個小兵送到軍醫那裏,他帶上劍便出了營帳。
來了北漠三個月,漫天的黃沙夾雜著致命的大風,吹的人腦仁都疼,不過褚柏思逐漸也適應了這種氣候,盡管臉經常開裂,就連嘴唇也時常會裂開流血。
在軍醫的營帳外,沈陵越正踱著步子,麵色焦急,兩手時不時的交握在一起。
褚柏思一看到這種情形,剛剛還急促的步伐一瞬間慢了下來,輕輕的走過去,拍了拍沈陵越的肩膀,“將軍,情況怎麼樣?”
沈陵越回過頭,一見是他,頓時舒了口氣,“不是很好。”
“怎麼會突然遇上了韃子?”褚柏思不解,明明都已經半個多月沒有正麵交鋒了,怎麼又突然來這麼一下,那這是不是意味著又要開始打仗了?
“唉……一言難盡。”沈陵越的力氣似乎是用盡了,他頹然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花白的胡子上還有斑斑血跡。
“我們去了北麵的山上,沒想到差點中了韃子的埋伏,不過卻發現了一件大事。”
褚柏思很自覺的低下頭,把身子湊了過去,隻聽的沈陵越小聲的說道:“韃子那邊在北山上似乎是發現了鐵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