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帥府外很少這麼熱鬧,圍觀的人一層又一層,都不敢靠近石獅子一步,若不是畏懼駱修宇,恐怕看戲的人都擠到府簷下了。
紀夢夕不是沒有看見,馮氏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隨時都要到的樣子,她心下納悶,不就一個裝病,還能做到自毀身體的地步?她抬眼掃視一圈,入群裏麵,總有幾個喋喋不休的人,訓斥軍帥府殘忍無情,然而一當對上眼,又極快的縮了回去,似存有畏懼,心中有鬼。
路人最是愚昧,隨他人起舞,莫非馮氏想暈倒在軍帥府,散播謠言,讓軍帥府背上這個不知名的黑鍋?
“夫人,我倒想問問,除了意外與誤會,你還有何要說的?”紀夢夕不再與她廢話,直接挑明。
馮氏一改之前示弱的模樣,手撫著額頭,露出略帶嘲諷的淺笑:“你想聽我說什麼?想讓我認下這莫須有的罪名?”
馮氏的表裏不一他算是領教到了,駱修宇眼中不悅,握劍上前一步,紀夢夕示意夏禾擋住他,不要衝動,讓馮氏站理,她看得出來,馮氏在故意激怒他們。
“是不是莫須有,夫人心中清楚,我既然入住軍帥府,自然要一個公道。”
“嗬嗬。”馮氏掩嘴輕笑,手輕扶著小腹,“這話說得真沒理,你不願相信是誤會,讓你去查又不允,就算是軍帥府,還能強迫認罪不成?”
這才是她了解的馮氏,那雙眼睛盛滿了不屑與嫌棄,欲望將她吞噬,紀夢夕從她的眼睛終看不出來一絲良知。冷淡的柔緩嗓音,聽不出喜怒。
“夫人怕是忘了,雲山寺不止有那一場大火。”紀夢夕言語之間,在暗示她什麼,馮氏還沒理清楚,就聽見她含帶譏諷的笑聲,“再說了,夫人口口聲聲要給我一個公道,結果卻是讓我自己去尋,倒真是您的作風。”
她倒要看看,馮氏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夕兒,我查出來的消息,你會信嗎?”馮氏喚著她的小名,對上她毫不掩飾的厭惡,假笑更濃了,“你對我的成見已深,已經分清楚對錯,趁現在還能回頭,跟我離開吧。”
馮氏口舌鋒利,直接將所有的錯推到紀夢夕的身上,暗指她分不清對錯,錯怪好人。
夏禾本就討厭馮氏,受不得紀夢夕受委屈,忍不住上前怒斥:“錯?我看你才錯了!那麼大的火,若屋子裏有人,出來也會烙下些傷,你攔著我進去救小姐,到底是什麼意思?!你說啊!”
女子最在乎的就是容貌,拿這點來說事,極容易引起共鳴。何況是夏禾這種激烈的女子,骨子裏帶有潑辣。
被一個下人指著鼻子訓,馮氏怒極恨極,慣性的喚人掌嘴,瞥了眼身邊,她才想起沒有帶任何人出來,但若硬吞下這股委屈,實在是憋屈。
“停手!”
熟悉的聲音響起,似乎隔得不遠,她快速的掃了眼人群,紀池快步往這裏趕來。她望著紀夢夕,嘴角露出一抹譏笑,恰到好處的退了一步,腳後跟踩空,身子一下子失衡往後倒去,發出一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