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夢夕再閑談了幾句,辭別祖母,往外走去。
迎麵走來一名衛姨娘,她正與身邊的丫鬟錦兒閑談其他,豔若桃李的容顏施了一層薄薄的粉黛,穿著一身紫綃翠紋裙,頭戴梅紋小花簪,再無其他裝飾,甚是淡雅。
祖母一向不喜歡花裏胡哨的東西,鶯鶯燕燕若往她門前一聚,指定會被趕走,而她這身裝扮是主母所喜歡,看起來費了一番功夫。
衛姨娘看樣子才發現她,露出個溫婉端莊的笑容,盈盈上前欠身:“二姑娘,真是巧了。”
姨娘這個稱呼說得好聽,實際也就那樣,被正室與嫡女壓上一籌,也隻比丫鬟好一些。但若紀夢夕真做出一番不屑的神情,怕是有人亂嚼舌根,她微微頷首,欠了欠身回禮,眸光越過她落在錦兒提著的四方盒子上:“姨娘這是要去向祖母請安?”
衛姨娘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眼,微微掩嘴,仍止不住眸子裏的笑意:“我采了些還未凋謝的桃花瓣兒,淘洗幹淨,做了一些軟糯的糕點,想給老夫人嚐嚐。二姑娘可想試試,我還備有一些,回頭就叫錦兒送來五合院。”
紀夢夕斂了眸子裏的好奇,注視著衛芸驚豔美貌的麵容,不覺回想起前世。這是個不安分的主,把握機會爬上父親的床,還是沒爭過馮氏,導致馮氏暗中對她下手,不僅毀了她的容,還將她毒啞趕出丞相府,後來怎麼樣紀夢夕不知道,如今想來,估計她自己也活不下去。
衛芸還會再爭,紀夢夕輕捏手絹微微欠身:“夕兒在此先謝過姨娘,就不再耽擱了,姨娘請。”
紀夢夕在暗示她以後可以經常走動,衛姨娘眸光一動,往旁側退了去:“二姑娘慢走。”
直到那抹不似凡塵的身影徹底消失,衛芸才收回眸光,一旁的錦兒疑惑道:“主子,剩下的桃花糕是給相爺備的,真要將送給她?”
衛姨娘柔柔的走了兩步,不悅的剮了她一眼:“反正送去也是被馮氏扣押,還不如討好她,聽聞她與以前大不相同了。”
錦兒瞧向不遠的老夫人閣樓,自知錯的閉嘴,低頭不再言語。
另一邊,芳玉靜靜的跟在紀夢夕後麵,瞧見四方無人,低聲詢問道:“主子真的決定好了?”
芳玉不似夏禾衝動,她冷靜理智,對事情有獨到的見解,從紀夢夕故意拉近與衛芸的關係,她就知道主子有想法,卻不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
紀夢夕腳步沒停,抬眼眺望遠方,今日的太陽格外的大,光芒略微刺眼,她淡淡道:“她有手段,夠年輕,有資本,可以一試。”
芳玉將她的話套出,微微一愣,她知道主子不會放任馮氏,卻沒想她居然想再拉上一頭狼,衛芸真的能控製嗎?
“主子,這太危險了。”
紀夢夕並不在意,衛芸不過是當初的馮氏,拚了命往上爬,不擇手段:“我隻是牽一條線,她想要那個地位,就得自己去奪。”
芳玉仍不放心,她想將這事傳回軍帥府,但她是紀夢夕的人,沒有命令,不可能以下犯上。正當她萬分糾結,紀夢夕轉了個彎,沒有繼續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