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夢夕按照上麵的地址一路尋去,走到岔路口時,她突然停了下來。視線中,沈梓安正與一人交談,對往來的人群有些躲避,沒有一人能近他的身。她注視片刻,收回目光拐彎走去。
沈梓安似有所感,停下腳步抬眼張望,仿佛是在尋著什麼人。
“怎麼了?”他身邊的人問道。
沈梓安收回目光,望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漸生不耐,避開快要與他接觸衣袂的行人,蹙眉道:“繼續說吧。”
“我們還是找個雅間坐吧。”
沈梓安頷首,又望了一眼,一名瘦弱男子的背影躍入視線,略微有些眼熟。
沈梓安的反常,惹得他身邊的人也眺望看去,削瘦的男子身穿藍寶石暗格花紋的袍子,很是尋常。
有什麼值得他在意的嗎?
紀夢夕停在了信上所指示的地方,麵前有一戶人家大門緊閉,四角飛簷的高樓算不得尋常,在城西熱鬧地段關門,使得行人多看幾眼,暗誹對方白白浪費一處好地。芳玉見主子上前走去,料想就是這個地方,伸手去拍門。
“今日兒不接客,趕緊走!”樓裏大堂傳出不耐煩的聲音。
樓裏有人,而且還守在堂中,芳玉回頭看紀夢夕,顯然她是聽見了,微微頷首,示意芳玉繼續,芳玉又敲了幾下,語氣比之前強勢許多:“我家主子是為了衛姨娘才來。”
還沒等樓裏有人開門,夏禾風風火火的趕來,小臉泛紅,喘著香氣:“小姐,都解決好了。”
“辛苦了。”紀夢夕遞給她一條手絹,夏禾咧嘴一笑,心裏泛起感動,卻擺了擺手,自己用袖子擦了擦臉龐的薄汗。
門被打開了一條縫,探出一張方形臉,他謹慎的往外看,掃視她三人。紀夢夕上前,掏出亮麗的玉佩遞給他,那人一瞧玉佩,再無半點懷疑,開了半扇門讓她們進去。
紀夢夕走進去,環視大堂一眼,座椅很多,長凳反扣桌上,而櫃台處的木架上,擺滿了密封的酒壇,看樣子是個酒樓。男子拿下長凳,拿著抹布熟稔的擦了擦桌子,隨即道:“稍等,我這就叫咱們大當即來。”
紀夢夕點點頭,拘束的坐在椅子上,沒一會兒,就有人端來一壺茶。
夏禾靠近她小聲道:“主子,我感覺這個地方很奇怪。”
紀夢夕微微淺笑,街上的行人不少,他們卻沒有絲毫開門接客的意思,本就奇怪,衛姨娘指的地方,她也隻能暫時按壓住疑問。
芳玉替紀夢夕倒了一杯茶,快速的用銀飾探查水中有沒有被加料,見沒有問題,她將第一次的水倒掉,重新給紀夢夕倒一杯茶,同時不讚同的看了夏禾一眼,示意她別亂說話。就在這個時候,簾布後麵傳來腳步聲,一名二十有幾的健朗男子走出,精明的目光糅雜著算計,一看就是商人。
“讓三位久等,真是不好意思,自我介紹一下,我名衛嵐,是芸兒的親兄長。”
紀夢夕從椅子上站起來,拱手道:“幸會。”
衛嵐等了須臾,紀夢夕沒再開口,反倒遞給他了一封信,字跡是衛姨娘的。明了對方不願意自報家門,他輕笑一聲,拆開信看:“你告訴她,我知道了。”